首頁 > 未婚夫絕非善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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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雷旭日站在另一邊床頭,低下頭去,用自己的額頭貼著沈蝶衣的額頭。

  「退燒了?」

  護士不曉得該不該回答他,不知他的身份。

  「體溫幾度?」沈少陽發問。

  「剛才量的,三十七點二。」

  「應該不用送醫院了。」沈少陽站起來伸個懶腰,「我回房梳洗一下,姐夫,我等你一起吃早餐。」

  「好。」雷旭日的目光離不開沈蝶衣。

  郭玥含笑說:「護士小姐,雷先生是蝶衣小姐的未婚夫,讓他陪伴小姐,我先帶你下樓用早餐吧。」

  護士小姐看點滴還有大半瓶,放心的跟她下樓。

  雷旭日坐在床邊,摸摸她的臉,摸摸她的手,心痛得要死,昨天還好好的,對著大海大聲呼喊,活潑得像個小女孩,怎麼淋點雨就生病了?

  「蝶衣,你怎會如此嬌弱呢?」

  似乎感應到他的存在,她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旭日,你怎麼來了?」

  「你感覺怎麼樣?很不舒服嗎?」

  「好多了,我只是感冒而已,你上班不會遲到嗎?」

  「我已經聯絡伍秘書,我十點趕上公司會議就行了,」雷旭日扶她坐起來,她說想抱抱他,也被他用力抱著,「聽到你半夜發燒,我心急如焚,不過來親眼看看你好不好,哪有心情靜下來開會?」

  這個男人是真的愛她,她躲在他懷裡溫柔地笑了。

  沈少陽走進來又悄悄離去,他本來很想罵他不該帶蝶衣去吹海風又淋雨,可是,想到昨晚聽她描述時,蝶衣笑得多幸福,眼睛都閃閃發亮,他知道敏感的蝶衣一定深刻感受到雷旭日的愛,才能夠交心。

  只要蝶衣覺得幸福就好了,沈少陽不打擾那對愛情鳥,先下樓去。

  沈大佬已早起運動三十分鐘並用完早餐了,精神飽滿,老當益壯,所以一看到沈少陽的黑眼圈便有點生氣。

  「不是請了護士,你有必要自己熬夜嗎?精神不濟的,怎麼上班?」

  沈少陽的反應是聳了聳肩,「我不會耽誤公事,你放心,吃完早餐我會去準時上班。」不意外外祖父最在乎的永遠是公司。

  沈大佬怒目以視。「你下午再進公司,別再讓我瞧見你有黑眼圈。要知道,健康的體魄才是企業的根本,你給我牢牢記住。」

  說完,老人家由司機護送去上班了。

  郭玥由廚房走出來,雙手捧著托盤,「少爺,老爺是嘴硬心軟啦。我一下樓,他便問我小姐退燒了沒有,我說退燒了,老爺才安心的去吃早餐。」

  沈少陽無動於衷,看看托盤上的清粥小菜,知道是要端去給沈蝶衣,點了點頭。

  「告訴雷先生,我等他吃早餐。」

  「好的。」

  他走進一張大型長桌的餐廳,足足可以坐上十二人還不嫌擁擠。家裡其實很少宴客,用這張餐桌的只有祖孫三人,不,更正確的說法是,有很長的一段歲月,絕大多數的日子裡,只有蝶衣一個人獨自在這張長桌上吃飯。

  一定很寂寞吧,記得提醒蝶衣,為新房子挑傢俱時,餐桌不用太大。

  雷旭日進入餐室,便看到他難得閃神的模樣。

  「少陽。」

  「哦,姐夫,請坐。」

  兩人分坐餐桌的兩頭,郭管家和廚師送來兩份熱騰騰的西式早餐。

  「郭管家,辛苦你了,出去時請把餐廳的門帶上。」

  「是。」告退。

  大大的空間留下兩個男人密談。

  「先吃早餐,我餓到沒力氣罵人。」沈少陽先開動。

  雷旭日聳聳肩,大口清掃盤上的食物,「我可不知道蝶衣的體質這麼弱,想罵我是沒道理的。」

  「現在知道了,你想怎樣?」

  「知道這麼難養,只好多用心點。」

  回答得好,沈少陽的臉色不那麼冰冷了。

  「姐夫,我知道蝶衣愛上了你,所以你說的話她一定肯聽,當她要任性的時候,請你一定要阻止她。」

  「蝶衣是我所知道最不任性的千金小姐。」雷旭日語氣溫和的說:「人難免會感冒,感冒會發燒,你的反應未免太緊張了。」

  沈少陽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雙眸卻冷得凍人,「我太緊張嗎?哼哼,我何止緊張,只要蝶衣一發燒,我便從心底打寒顫,害怕得不敢闔眼。」

  「少陽,你——」

  「你們結婚以後倘若你要出差,務必把我姐送回來,我會照顧她。」

  「她想回娘家我沒意見,可是你——反應不太尋常。」

  「姐夫,我不是天才,蝶衣才是。」沈少陽語不驚人死不休。

  「什麼?」雷旭日差點將咖啡噴出來。他沒期待過蝶衣是天才呀。

  「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有機會我將坦白告訴你,為什麼蝶衣是現在這個樣子?」出色又冷漠的臉孔出現了憂愁的神色。

  「她現在這個樣子沒什麼不好,我喜愛得不得了。」

  「是啊,老天畢竟對蝶衣不薄,關了一扇門,又為她開了一扇窗。」他莫名所以的笑了,「小時候,爸爸帶我們去做智力測驗,蝶衣是智商二0五的天才兒童,我才一五八,可是爸爸希望我們有個快樂的童年,只讓我們念一般的幼稚園,加上家裡並不富有,其實也沒有能力栽培天才兒童,但小孩子哪會在意這些?有得玩就好了。」

  「一直到爸爸去世,我們要入小學那年,我才深刻體會到貧窮有多可怕,我和蝶衣同時生病,高燒不退,辦完爸的喪禮,家裡真正一貧如洗,我媽沒錢叫計程車,她背著我走很遠的路去醫院求救,把蝶衣丟在家裡……」

  「等我的病情穩定下來,我媽才跑回家背蝶衣來醫院,但已經慢了一步,蝶衣昏迷了三天,腦力嚴重受損,智力只剩下一半,而且對生病以前的事記不大清楚……我們從此不提蝶衣過去有多麼天才,畢竟她自己都忘了。」

  雷旭日凝視他火般的雙眼,讀出他內心的隱痛。

  「少陽——」

  「請聽我說完。這一生我只說一次,絕不重複。」他的表情不再冷漠,雙拳握緊了又放鬆,握緊了又放鬆。「因為我是兒子,我是我爸留下來的獨要苗,所以當環境窘迫只能先救一個的時候,我媽選擇了救我而拋下蝶衣,這種無法彌補的傷痛,狠狠地折磨我媽,卻又無處宣洩出來,直到她臨終前,她都無法原諒自己,緊緊握住我的手哀求我:『媽對不起蝶衣,求求你一定要照顧她,別讓人欺負她,笑她笨,蝶衣一點也不笨。』我發誓我會照顧蝶衣,我媽才安心的闔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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