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彌兒與黑崎封有過幾面之緣,因為黑崎封的母親與她的媽咪是死黨兼好朋友,她曾去黑家拜訪過幾回。
黑崎封沒理會艾澤的阻擋,直視著艾彌兒,她依然是一副柔弱無依的模樣。
小臉蒼白而憔悴,明亮雙眸含著淚水,貝齒因為煩惱而咬住下唇,但即便如此神傷,卻仍掩不去她的天生麗質、清秀美麗。
黑崎封見過她幾回,雖然都只是匆匆瞥過,但她夢幻般的美麗外表早已進駐他心裡,不過他也覺得她是那種亟需被人保護的嬌弱丫頭,再加上這兩個月來,梨阿姨除了與他商談財產的處理方式外,就是再三強調她唯一的愛女亟需人保護,要他多加關照她。
「還不走?」艾澤再度趕著黑崎封。他努力了二十年,終於成為一位成功的企業家,他的平凡人生在遇上千金小姐後得以翻轉,他在妻子娘家的財富支持下不斷擴展事業,也漸漸發展出一定的規模來,只是支持他成功的妻子突然車禍重傷,因此他此刻的心情既不安又煩惱。
「我不走。」黑崎封回道。
艾澤動怒了。「我不懂你怎麼好意思堅持?雪月會出車禍就是因為前往你家——呃!」
黑崎封深不可測的視線掃向艾澤。
艾澤到嘴的狠話硬是吞了回去。
這人年紀輕輕,倒是威力無比。
「爹地,在醫院不要吵架。」艾彌兒摀著臉要大家別吵架,已經夠煩了。
「好,我不說,不說了。」艾澤閃到一旁去,吵下去對他也沒好處。
黑崎封凝望著艾彌兒沮喪痛苦的模樣,再聽到她難受的啜泣聲,也不再說話了。
生離死別的情緒好可怕、好可怕,萬一母親撒手了,她該怎麼辦?
「不要啊……」艾彌兒只能不斷不斷地祈禱著。
只是,天不從人願。
又三日後,昏迷的梨雪月突然清醒了過來,艾澤剛好不在醫院,而梨雪月也只想見獨生女兒以及黑崎封。在床榻上,梨雪月顯得異常清醒,艾彌兒看著母親的狀況,卻沒有任何開心的情緒,她滿腦子塞滿的只有「迴光返照」這四個字。
「崎封,把彌兒帶去黑家,幫我照顧她。」梨雪月虛弱地開口,一說便是請求。
「是。」黑崎封一點遲疑都沒有,立刻同意。傷重的梨阿姨雖然無法多做解釋,但這兩個月來梨阿姨的請托,讓他很清楚阿姨擔心唯一的寶貝女兒,以及不想讓單純的女兒知道太多事情的心情。
而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艾彌兒聽著母親像在交代遺言的說法,心裡更亂了。她不懂,母親為什麼要把她往黑家塞?
「我為什麼要去黑家?我跟黑崎封並不熟。」她只知道母親跟黑崎封的母親是好朋友。
梨雪月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再度強烈地要求。「去,彌兒,聽話,去黑家。要聽崎封的指導,一定要跟在他身邊。」
「為什麼?」艾彌兒仍是一臉茫然,呆呆地問道:「我為什麼要跟去黑家?我跟在黑崎封身邊做什麼呢?」
梨雪月看著女兒,沒有回答,只是綻放一抹微笑,再度要求她。「乖,妳要跟在黑崎封身邊喔,不然最害怕一個人的妳就真的只能一個人了。」
艾彌兒的心重重一震,那祈求似的命令讓她不敢拒絕,也撼動了她。
「我……」可是黑家對她而言是陌生人呀……
「乖,妳要跟在黑崎封身邊喔,不然最害怕一個人的妳就真的只能一個人了……」梨雪月喃喃地說著,不斷呢喃著同樣的話語。
艾彌兒不敢反駁。
黑崎封的眉心一蹙,原本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而留下這句話的梨雪月,不久後又昏睡了過去,只是這一睡,就再也沒有醒過來了……
第一章
五年後
女僕,多麼引人遐想卻又墮落的說法,卻是加諸在她艾彌兒身上的形容詞。
艾彌兒很清楚,有很多人背著她指指點點,說她是黑崎封的女僕。
即便,她的身份是一位秘書。
但,就在眾口鑠金之下,秘書這職稱變成是為了美化艾彌兒形象的擋箭牌,是為了掩飾她其實是位女僕的真相。
女僕,一個多麼曖昧的名詞,多麼具有想像空間的形容呀!而這頂可以激盪出閒言流語的帽子就硬扣在她頭上,讓許多人就等著觀看男主人與女僕人之間會迸發出什麼樣的戲劇張力來?
只要是上流圈子聚會的場合,有人興致一來,就會八卦地討論起黑崎封與女僕艾彌兒之間的話題。
因為黑崎封是個王者,王的女僕這話題太好碎嘴了。
只是,碎嘴的人不敢在黑崎封面前說三道四,但對掛名秘書的艾彌兒可就不客氣了,只要她出現的場合,異樣的眼神就會出現。
忍耐、忍耐、再忍耐……
艾彌兒的小嘴兒唸唸有詞,方才與一批人擦身而過,那些衣冠楚楚的男女認出她是艾彌兒後,就故意消遣她是女僕,還用調侃的眼神掃過她。
艾彌兒進入電梯,按了頂樓的按鍵,不一會兒,電梯停下,門打開,她踏出電梯,巡視一下周圍環境,看著這高檔的「宜人健身中心」。
它的設備十分豪華,服務客層也直接鎖定上流社會人士,所以除了運動用的健身房外,還另外設有餐廳、酒吧、游泳池、商務中心、會議廳等等設備,好讓客人可以使用,另一方面也能藉由運動交流而做好公關,因此有很多頂尖人士都喜愛到這裡聚會。
今日是假日,不過「宜人健身中心」依然有著嚴格的人數管控,所以偌大的游泳池裡只有三位賓客在游泳,而池畔邊則有五、六位男女一邊做著日光浴,一邊談天說地。
只要通過前方的玻璃門,外頭就是室外游泳池。
「女僕來了!」
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一認出她,就不懷好意地開始評頭論足了起來。
「她就是艾彌兒呀?」有人倒是第一次見到她本人。
「對,我見過她兩回,很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