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只吃小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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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喉頭一緊,周筠悄悄地做了一個深呼吸,拿起咖啡壺斟滿一杯咖啡。

  咖啡很香,她想起跟鄒昶倫同居時,他總愛在假日清晨泡壺咖啡,香氣四溢,讓她很難繼續沉睡。

  他泡的咖啡相當可口,先磨豆、再過瀘,煮出來的咖啡滴滴香醇。

  「我忘不了他。」她幽然道出,眼淚瞬間跟著滑落,「我沒有辦法忘記他,他簡直刻在我心上了!」

  「看妳的手就知道了。」小玫趕緊抽過一張粗糙的餐巾紙,想讓她拭淚。

  周筠聞言,看向自己的右手。戒指依然戴在她的手指上,她……拔不下來。

  她試了好幾次,每次都在天人交戰,心與身體在對抗,好不容易終於拔下來了,擱在盒子裡準備還給他,卻會在夜半驚醒,夢見自己手上的戒指消失,然後她會爬到客廳把盒子拆開,瘋狂且慌亂的戴回去。最後,她總是跪在地上,看著在月光下發亮的戒指痛哭失聲,為自己的怯懦、自己的無能、自己的跳不出泥沼而難過。

  「我好沒用對不對?愛著一個可能已經把我忘記的人。」周筠抽抽噎噎的止不住哭聲,「可是我真的好愛他,早在澳門時……我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會很喜歡很喜歡那個人!」

  就算知道只是一時好玩,知道他們不會有真感情,知道眼前的男人只是為了跟她上床她都願意-就是因為她喜歡他啊!

  小玫趕緊抱著周筠。這裡是公共區域,實在不該在這兒放聲大哭,所以她索性拉過她,搭乘電梯到頂樓去。

  她推開頂樓的門。

  站在三十五層樓的大樓頂端,望著城市的水泥叢林,周筠突然覺得心曠神怡。

  頂樓風很大,一陣又一陣刮來,昂首是藍天白雲,低頭是方塊車陣,居高臨下的感覺,讓周筠的淚水稍歇。

  「心情不好時,我就會來這裡。」小玫從口袋裡拿出煙盒,「來一根。」

  「不是要距離大樓十公尺外才可以抽嗎?」她們好像還在大樓範圍裡耶。「拜託!這裡那麼空曠又四下無人,現在不抽等什麼時候?」小玫拿出一根遞給她,「何況失戀的人最大,妳不知道喔?」

  周筠顫抖的接過,含在嘴裡,小玫利落的先為她點煙,再為自己點燃。有別於小玫輕鬆的吞雲吐霧,周筠深吸一口,立刻被嗆得岔氣,咳得滿臉通紅。

  「哈哈哈哈……」小玫大笑起來,「很難受吻?妳一開始不能吸太大口啦!」

  她皺眉看著手中的煙,再看向小玫又輕鬆的吐出白圈。

  「抽這個心情真的會比較好?」她質疑。

  「跟妳的心情很像吧?」小玫忽然挑了抹慧黠的笑,「既苦澀又難受,嚥不下去吐不出來,反而弄得滿身傷。」

  周筠望著她,眼淚再度被逼了出來。

  她拿著煙的手不停抖著,硬是湊近唇邊,小小的吸了一口……鼻尖的酸楚席捲而來,她無法抽煙,蜂首埋進了雙膝之間,痛哭失聲。

  「唉,妳真的能這樣深愛著一個男人,然後再去跟別人交往嗎?」小玫用力吐出一個煙圈,「別再次傷害了自己,又傷害了別人。」

  「我好想他……」周筠嗚咽說著,語不成聲。

  「他已經忘記妳了!我不是說他不好,他絕對是個完美的情人,但是只限於一夜。」小玫摸摸她的頭,「我沒問過開幕當天發生什麼事,但是他從那天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

  「他已經滿足了……他成功獲得我的心,知道待在我身邊不是最後的終點,他只是個過客。」Kandy提醒了他們兩個,昶倫選擇熱切的吻她,代表著她並沒有那個魅力讓他完全專一。

  「你們吵架?」小玫的好奇心始終未曾被滿足。

  周筠搖搖頭,哽咽的說出當晚的一切,從Kandy對她搖話開始,直到她親眼聽見Kandy對昶倫說的話,看見她黏在他身上挑逗他,乃至於激烈的擁吻。

  小玫聞言,卻皺了眉,捻熄了自己的煙,也接過她在指尖顫抖的煙。她可以體會周筠的不安與缺乏自信,但是聽完她的說法,鄒昶倫好像沒有那麼的……無情?

  周筠很單純,傻到不知道男人的血液一次只能供應一個地方,被像Kandy那種辣妹在身上磨贈,又是舊情人,有幾個男人能夠克制得了?所以一時的激吻不能代表什麼,更不表示他不愛周筠。更何況,是誰先吻上誰的?周筠根本不確定。她覺得應該跟周筠解釋一下這可能是場誤會,但是鄒昶倫從那天之後再也沒找過周筠,似乎又問接證明了Kandy的理論。

  小玫撫著她的頭。這樣也好,周筠不適合那樣的男人,鄒昶倫喜歡香艷刺激的生活,就不該到山中的湖間去破壞靜謐。

  「早點忘了他,把戒指還回去吧。」她拍了拍她,「小余還在等呢。」

  周筠點著頭。她知道小余的無怨無侮,也知道他深廣的愛,更知道跟他在一起絕對比跟昶倫在一起安心。

  但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好痛好難受?為什麼淚水還是不停流?

  洛杉磯

  屋子裡異常安靜,幾個人坐在沙發上,焦急之情溢於言表,但大家均不發一語,只是互相依偎著,期盼一絲溫暖。好不容易,樓上傳來了腳步聲,鄒昶倫第一個迎上前。「山姆,情況如何?」他滿臉擔憂的問向有著灰白鬍子的老者。

  「還好,只是一次小病發。」老山姆緊皺著灰眉,像在責備他們,「是誰讓他喝酒的?不是說過不能喝嗎?」

  「昨天他生日,只讓他喝了一點……」鄒昶倫面有難色的回著。

  「一點都不行,別忘了他才動過手術!」老山姆疾言厲色,「以後一滴酒都不許讓他喝,即使和了水都不行!」

  所有人趕緊點頭,醫生說的是。

  「所以現在情況穩定了嗎?」他再問。

  「算是穩定了,但要密切注意,最好等他能下床行走時,再去醫院做一次檢查。」老山姆緩步往外走,「食物要清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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