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筠跟余偉丞肩並肩坐在機上,自窗外看著飛機緩緩升起之際,自美國洛杉磯抵達台灣的飛機,也降落了。
香港夜景迷人,早就名聞遐邇,而且香港政府非常會打造觀光噱頭,不僅努力經營五光十色的夜景霓虹,甚至還佐以煙火跟音樂秀。
總公司請大家吃過晚飯後,便帶周筠等人去欣賞維多利亞港邊的夜景。
之後原本還有行程,但是今天一早起來抵港就開會,開了一整天後,緊接著用餐看夜景,大家的體力都耗盡了,因此決定把太平山的行程移到隔日,先讓大家回半島酒店休息。
一提到回飯店,周筠就開始緊張。「真的不再逛逛嗎?」
小玫轉過頭來,理解她心思似的一笑。
「妳還想逛嗎?」余偉丞握著她的手,「那我們繼續逛好了。我跟周筠晚點回去。」
「好哇!放你們小兩口甜甜蜜蜜。」小玫利落接口,開心的跟她說再見。
周筠有點氣餒,她原本希望大家一起留下來逛的,結果變成只有她跟余偉丞兩個人。
路上觀光客眾多,情侶更是不少,港邊設有許多座位,都坐了卿卿我我的情人們,讓她更覺尷尬。
「想拍照嗎?」余偉丞拿著相機,指著一個空位,「在這裡拍也很美,比剛剛那裡人擠人好多了。」
「啊,沒關係,我比較喜歡拍景色。」她搖了搖頭,因為她覺得自己不上相。
聽到她的拒絕,余偉丞看著她不說話,一瞬不瞬,直到她有些難為情的別過頭去。
「妳……好像不是很開心。」他說出自己的看法。
「沒有啊,你別想太多。」她深吸了一口氣,強顏歡笑。
「妳什麼時候才能接受我?」他執握住她的雙手,語氣不對勁,「為什麼妳要一直記著那種男人?」
周筠抬首啞然,她無法反駁他的低吼,正因為他愛著她,所以他瞭解她的心不在焉。
「我很努力了,小余,我真的很……」她顫抖著手。這種心情不是她能夠掌握的,她也不願意啊!
誰願意成天惦記著一個已經遺忘自己的人?誰願意愛著一個不會回頭的男人?
誰願意經歷這種思念就、心痛的折磨?
她一點都不想,但是那個人的身影就是揮之不去!
余偉丞忽然將她拉進懷裡,撫上她的臉龐,他的力道很大,擁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小、小……小余!」周筠有點害怕,抵著他卻掙脫不開,「很緊欽,你放鬆一點。」
她說著,發現他捧著她臉龐的力道,也幾乎要描碎她的頰骨。
「我好愛妳,妳不該再想著那個人。」余偉丞雙眼炙熱的瞧著她,「別再推開我了!」上星期他好不容易吻上她,卻被她一把推開的羞辱感依然籠罩著他,尤其知道他輸給一個不會再出現的男人,就更加不甘心!
「我……很痛!小余!」她痛喊,「我很不舒服!放開我!」
可余偉丞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話,忽然扣緊她的後腦勺,粗暴的吻上她。
周筠驚惶失措卻動彈不得,嚇得在他懷裡掙扎扭動,但是他緊緊箍住她,她完全逃不開,只能讓他的氣味在口中翻攪。
好噁心!她緊閉起雙眼,不管幾次她還是覺得反胃,他的吻不帶一絲珍惜,總是激烈而粗魯,絲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這一次,他更是加重了力道,讓她完全推不開他……
附近竟還傳來口哨聲,周筠的淚無力的滑下。
直到余偉丞滿足了,他才鬆開力道,她迫不及待的推開他。
「走開!」她失控的喊了出來。
余偉丞踉蹌數步,還一臉愕然。「寶貝……」
「不要叫我寶貝!你這個……噁心的人!」她從沒有這麼激動過,但是現在的她竟能如此歇斯底里的喊著,「不要靠近我!」
這詭異的爭執引起路人注意,更有不少人覺得奇怪,剛剛還在熱吻的小情人,怎麼下一秒就吵架了?感受到四周投射而來的眼光,余偉丞皺了眉,一步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臂。
「別這樣,大家都在看了。」他壓低了聲音。
「放開我!我叫你不要再碰我!」被他一碰到,周筠就覺得像有千萬隻蜘蛛爬滿她的身子般,很不舒服。
「妳這是做什麼?小聲一點!」他說著,竟使勁握住她的上臂,疼得她差點喊出聲來,「只是一個吻,妳有必要這麼激動嗎?我們是男女朋友吧?」
好痛!她覺得自己的手快斷掉了!
周筠緊咬著唇,忍著不哭,「我……我渴了,你去幫我買可樂。」她顫抖著聲音央求他。
「可樂……」他舉目一瞧,發現數公尺外就有小販,「好,妳等我!」
她擠出笑容對他點了下頭。
待他一鬆開箝制,她立刻頭也不回的往前奔去,把自己藏入人群裡。
路過販賣機時,她抖著手投了好幾次硬幣才買下礦泉水,但即使在路邊漱了好幾次口,也無法把那噁心的味道給去除掉。為什麼……男女朋友會這樣嗎?以前昶倫吻她時,她根本只會淪陷,不可能如此反感。
手好痛,身子好痛,為什麼懷抱她的男人,不是昶倫呢?
周筠蹲在路邊泣不成聲,翻出皮包裡的戒指,迫不及待的戴了上去。
這輩子,她說不定會孤獨死去,直到死之前都還愛著同一個男人吧。
「小姐。」
有個聲音自耳畔傳來,在嘈雜人群聲中特別明顯。
可她不想理會任何人,就算在路邊哭到死,也不關任何人的事!
「妳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呢?發生什麼事了?」那聲音相當好聽,是個男人的聲音。
「沒事,請你不要管我,謝謝。」她稍稍抬起頭,卻別向另一邊,抹去不止的淚水。
「像妳這麼漂亮的女孩在哭泣,身為男人怎麼可能坐視不管?」這語調說得懇切,但是聽在周筠耳裡卻彷彿別有目的。真誇張,她有這種本事嗎?每次出國都會遇見搭訕的傢伙?她深吸了一口氣,完全不想理睬來者。好不容易才甩開小余,實在沒心情理會陌生人,艷遇對她而言,一生一次便已足夠,因為她已經把心交出去了,沒有多餘的心思再應付其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