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只攔截到一張帳單,其餘三張你都收得妥妥當當?」她的偵探功夫有待加強。
「沒有其他三張,你手中的那張是最後一張,俱樂部的付費方法是半年結算一次,本該上個月就……」
「你花錢召妓買女人還有話講,半年期還沒到是不是?你想我七月還會在這裡接收你的另一張帳單。」她非常的生氣。
范丹娜又拉開另一扇窗的帝布,整個房間頓時有一大半籠罩在陽光的洗禮下,亮得讓藍尼輕呼出聲,未著上衣的肩和背全都燙紅。
原本他有裸睡的習慣,自從她宣稱要愛他那日開始,她幾乎是天天來擾亂他的睡眠,逼得他穿上長棉褲以防萬一,免得尷尬。
只是她不太高興他改變睡眠習性,多次抱怨他穿得太多了,害她看不到真正的「好料」。
「我曾騙過你嗎?」他沒辦法證明,因為她一鑽進牛角尖就出不來。
「他也這樣對我說過,可是他還是傷了我的心。」兩人的身影似乎重疊在一起。
一樣有豐富的涵養,一樣有受女性注目的出色外表,一樣有先人遺留的龐大財富,一樣的……寵她。
「我不是他,你給我看清楚。」藍尼怒吼地站起身,灼熱的陽光又將他逼回較暗的角落。
此刻,他痛恨「幽靈公爵」的稱謂,怨自己畏光的體質接近不了所愛的人。
他要她快樂,而不是活在悲傷的回憶裡,可恨的是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像夜行的野獸困在陰暗囚牢中不得動彈。
他想擁抱她。
范丹娜惡意的報復讓心底舒暢了許多。「算了,誰叫你是男人。」
「什麼意思?」她的無所謂反而讓他不悅。
「原諒你呀!反正天下的好男人那麼多……」她總會碰上對的人。
「不許收回你的愛。」他在恐懼,她平淡的語氣像要放棄他。
天知道他有多愛她,她已經沁入他的骨子裡抽不掉,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風險,她是他的生命,靈魂中唯一的小太陽。
儘管睡眠不夠充足,他仍不敢睡沉的等著她,工作放著不管只期待她的出現。
銀鈴般的笑聲是他心靈的食糧,有她的陪伴日子過得充實許多,他無法想像回到以前沒有她的日子該如何熬過艱辛歲月。
少了她,會好冷。
「你……你吼我。」做錯事的人是他,不想愛他不成嗎?他憑什麼凶她?
「不高興就踢我、罵我出氣,不要收回你的愛。」藍尼低聲下氣地說。
她突然覺得難過,好像自己很任性地傷了他。「我沒有說不要愛你呀!」
「你認為我背叛你了嗎?」他要得到她全盤的信任,否則同樣的事會重複發生。
她的安全感並不平衡,害怕被傷害所以先傷害別人,她其實還是一個需要被呵護的小女孩。
她和他在某方面是相似的,兩人的父母都早亡,只是他無人好依靠只有靠自己,因此瞭解孤獨的必要性,並在最短的時間內接受它。
小娜兒的作法剛好相反,她有爺爺和「他」來疼她,縱使平輩的姐妹對她有諸多怨言,仗著有兩座靠山地盡情使壞,反正有人會替她善後。
說穿了她怕被人遺棄,像她父母一般地不要她,隱藏的不安全感壓抑在心底,她要掌控好一切不生變故,這樣她才不會有孤獨感。
換言之,她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人會永久不變,她在等一個借口讓自己先變。
再美好的誓言也會隨著死亡而消失,她脆弱的不想去面對有此可能的發生。
「藍尼,我原諒你,以前的事就別再提了。」她表情為難地扯絞窗簾布。
「告訴我,你認為我有背著你和其他女人上床嗎?」他執意要逼出她的承諾。
「有沒有你心裡有數,何必問我。」煩透了,他幹麼非要與她計較。
「相信我,小娜兒。」他用深情的藍眸召喚她的真心付出。
她眨了眨眼,有點賭氣地說:「我只相信太陽底下藏不住秘密,要我信任你就走到我面前。」
接近正午的陽光不算強烈,氣候也溫和不熱,但對擁有特殊體質的藍尼而言,一絲絲的光都像一把火,猛烈的燒著他的皮膚。
可是,愛讓人癡傻。
他毫不遲疑的丟掉遮光的床單,摘下鼻樑上的墨鏡,忍受著一波波光照的的痛走向陽光、走向她,溫柔地伸出雙手環著她。
「願意拋下心結相信我嗎?」
「藍尼……」噙著淚,范丹娜心中有著感動,他的胸膛溫熱著她。
「我不是他,也永遠不會成他,我只要我愛的雪精靈。」他愛她重於生命。
「答應我,不要傷害我,我比丹娜娃娃還要易碎。」她抱著他的腰輕聲哭泣。
丹娜娃娃就像一隻瓷器,她不喜歡這個暱稱。
他低頭輕吮珍珠般的淚滴。「我會用我的愛將你一層又一層地包在我的懷抱中,就算死也要帶著你。」
「藍尼,我愛你。」她不想成為留下來的那個人,他真的懂她。
「我也愛你,寶貝。」他終於抓住他的雪精靈。
四唇相接,情意如綿,突地——「好燙,你的臉、你的手……」范丹娜當機立斷的放下窗簾,斗大的淚珠落個不停。
天呀,她做了什麼傻事,居然對他這麼殘忍,明知道他的皮膚對光敏感,還強要他傷害身體來明誓,他怎能如此縱容她來傷他。
白皙的手和臉都紅了,像煮熟的蝦子冒著熱氣,肯定非常的痛,他存心要她難過,拿命來賭她的信任。
她信了,他沒有欺騙她,身心都是屬於她,不曾背叛。
可是,她的心會痛呀!因為自己的任性和驕氣以愛為利器,一刀刀地試探他的真心。
她傻,他更傻,何必陪她玩火呢!
「別哭了,你知道我捨不得你哭。」藍尼反過來安慰她。
「痛不痛?我呼呼。」她孩子氣的舉動惹得他咧嘴一笑。
「不痛不痛,曬紅了一點而已。」他逞強的不說嚴重性。
「真的?」她眼露懷疑的撫撫他燙手的臉,分明已傷了皮膚表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