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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他終於征服這女人的心了!

  可惜卻是在著了小人的道之後才得到,現在的他如同行屍定肉,只等著熬不下去時,自盡了斷,可她卻要他活下,活下嗎……活著比死還痛苦……他能承諾得了她嗎?

  陰森的眸子斂進了冷氣。「我……」

  「我明瞭活下對你來說才是困難之事,但是你若捨得下我,就儘管去吧,可你也知道,我聲名狼籍、喪行敗德的事做得得心應手,你一死,我若不幸又有孕了,帶著孩子與男人胡來,這你也管不著——」

  「住口!」

  她沒將他的鐵黑臉色看在眼裡,繼續又揚風點火的說:「我打算至少嫁十任丈夫,讓肚裡的娃兒多叫幾個人爹,那以後靠山也多,隨他怎麼闖蕩江湖,都有人幫他出頭,我那些丈夫死後遺產堆積起來鐵定也不少,這孩子有你的家產再加上十個爹的遺產,將來肯定暴富天下,一輩子不需愁——」

  「還不住口嗎?」卞無晨消瘦的臉龐上滿是肅殺的黑沉之色,神情殘暴、眼珠渾濁,就連眉心的紅寶石看上去都好似黧黑了。

  面對著被自己刻意點燃起來的可怕怒火,月牙泉偷偷地嚥了一口口水。她竟忘了在捋虎鬚之前,先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他儘管身虛體弱,但是發起怒來卻驚天動地的嚇人,只看他惱怒地將她逼向牆邊,高舉她的雙手扣在牆上,她乖順地沒有反抗,因為她可是聰明的理解「抗拒者從嚴」的道理。

  但當狂暴的面容欺向她時,再問她是否後悔激怒他,在此時此刻好像真有那麼一點……

  他會不會在抓狂之下真的宰了她呀?她眼神閃著不安,思索著該怎麼逃生?

  身子才嘗試著輕輕掙扎一下,接著她的唇瓣已牢牢的被他覆住,霸道輾轉的汲取她口裡的甜蜜。

  「不准,不准嫁人,更不准讓我的孩子叫別人爹!」他幾乎要咬破她的櫻唇。

  人是她惹怒的,她沒敢發火,但俏臉漲紅。

  「那就別死啊!」她漠視他的火氣,眼神閃耀著嬌嗔的光芒。

  他犀目透凜,一份又冰又熱的感覺灌進他胸口,傾身再次吻住她,這個吻變綿密了,細細落下,這樣的吻反而教她感到顫慄,伸出手臂擁住他,才抱緊,他突然像被火焚似的,又抱頭嘶吼。

  這毒癮又發作了,狠厲得要撕毀他的身心,月牙泉表情十分焦急卻努力克制,她既幫不上忙,連哭都是多餘的。

  但,眼睜睜見他被摧毀,自己的一顆心也宛如墜入無底深淵,更恍若陷進流沙之中,毫無防備地轉眼就被吞噬,整個人即將跟著破碎……

  *** *** ***

  光鮮輝煌裡隱藏著墮落。

  郭白康冷笑的注視著這穿著華麗卻眼神失焦空洞的男人。

  卞無晨如今看似是金玉其外,實則已敗絮其內,他的五臟六腑連同腦袋該都要報廢得差不多了。

  雖然他意外沒見到卞無晨消瘦見骨的模樣,但他成為枯枝也只是早晚的事。

  這會他還能勉強的支撐就坐,該是他身邊女人的功勞吧?

  郭白康恨恨地瞥向斜枕在卞無晨腿上的狐媚美人。

  有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恨啊!竟平白讓這女人坐收漁翁之利了。

  他們使計用毒品控制了卞無晨,想不到會冒出個程咬金,讓他們的工夫全白費了,這好處反倒全落入她手中。

  傳言樓蘭公主不只有驚人的容貌和身段,還有一顆不輸卞無晨的刁鑽腦袋,是個厲害的女人,而她正是卞無晨癡迷的對象,傳出兩人近期要結親了,可惜,這婚事應該是辦不成了。

  想必是大婚在即,新郎卻垂死癡呆,這女人不願到手的權勢化為烏有,這才裝扮卞無晨,讓他勉強見客,目的就是要穩下卞無晨死後在沙漠商道的龐大勢力,但憑她一個女人,想獨自啃食下卞無晨遺下的大餅,無疑是癡人說夢!

  「卞公子,聽說您有買賣要與我談?」他衡量情勢後,假裝無視於卞無晨的異樣。

  「是啊,大買賣。」說話的不是卞無晨,而是他腿上的女人。

  他暗笑著,顯然卞無晨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了。「請問卞公子要與我郭家談什麼買賣?」他明知故問。

  「談你死去的弟弟,郭密胡之前來訪時說的買賣。」月牙泉嬌媚萬分地開闔著水嫩的紅唇說。

  郭白康眼一瞇。這女人還真不忌諱,也不怕他翻臉,竟敢公然提及卞無晨所殺之人。

  「那樁買賣卞公子不是已經回絕了嗎?」他哼笑。

  「當時是拒絕了,不過這會他又想談了。」她柳眉籠翠,美貌得天獨厚,略微厚豐的蜜唇笑起來十足迷煞人心魂,一雙不沾陽春水的指頭在卞無晨的腿上慵懶地畫著圈圈,模樣挑逗得令旁觀的郭白康身子都不住發熱,恨不得自己能代替那木頭人似的卞無晨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這是卞公子自己的意思嗎?」他力持鎮定,不讓自己受她美色所惑。

  他也不忘觀察卞無晨美人在懷,卻一副木然無覺的德行,暗自嗤笑,一代傲世的紅頂商人竟落得這般下場!

  「當然,這是他與我商量的結果。」她抬眉望著身旁男人,露出撩人的笑顏,也不管他仍舊是死氣沉沉的樣子。

  郭白康越見越喜,但還有一絲不放心。「既是如此,那就讓卞公子親自對我說吧。」被毒荼毒了二十一天,若能開口,就真是奇跡了。

  她柳眉輕蹙,「近來這傢伙不愛說話,只肯與我一人交談,而且……只在床榻上深聊,你要他開口,他還懶惰呢!」她笑得雙眸微彎,放浪形骸。

  他聽得眼紅心跳。卞無晨若不是癡呆等死,與這放蕩的女人倒是絕配,哼,一個妖人,一個妖女,怎能不配!

  「你說的話能代表卞公子?」他問。

  月牙泉冷凝了臉,不若剛才的萬般風情。「你質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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