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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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事實證明,就算事情已過去很久,那種受傷的感覺還是一樣。

  她以為是朋友,她曾經以為自己終於有了傾心以外的朋友……

  冷之安忽地傾身,朝她軟軟的唇上輕輕落下了一吻,在她秀氣的小臉上盈滿受傷之色的時候。

  她看著他,因為意外跟疑惑,盈滿那雙圓圓大眼睛與秀顏的受傷之色淡去了些。

  冷之安沒開口,只是在交握的手上加上了些許力道,提醒她,此刻他的存在。

  她看看兩人交握的手,再看看他,心底沒來由地感到踏實了些,接著娓娓傾訴道:「在證實挖到礦脈的那日我就病了,沒來由地一病不起,足足躺了半年才下床。」

  語畢,她看著他,圓圓的大眼兒裡滿是困惑……

  「你覺得……」她開口,顯得猶豫,好一會兒之後才問:「這樣真的只是江湖術士的欺世之語,真的只是……穿鑿附會?」

  冷之安沒急著回答,抬手將幾縷垂落她頰畔的髮絲輕撩至耳後,這才說道:「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這意思是?

  冷之安將她狐疑的神情全看在眼裡,緩緩說道:「當一個人相信著某件事時,就會產生信念,也會刻意注意一些巧合,之後再用這些巧合來說服自己,更加堅定了原先的信念。」

  「所以……」她看著他,圓滾滾的雙眸中滿是不確定,只能直問:「你不信這些,覺得聚財福星的傳聞是江湖術士編出來的?」

  他沒答腔,只是摸摸她的頭,要她別費心思在這種事上。

  因為他的表態,牧妐晴總算明白了,為何他跟其他人不同,看待她的眼光不帶絲毫貪慾。

  因為他不信聚財福星的傳言,從不曾存有要利用她獲得巨大財富的心思。

  這認知,令她心情感到異樣的複雜……

  過去從沒有一個人有像他一樣的想法。

  即使是她自己,要說過去的那些傳奇事跡是巧合,她都還覺得半信半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有什麼神秘的能力。

  然而他卻做到了。

  他眼中的牧妐晴,就只是牧妐晴,不是聚財福星,更不是什麼金元寶或是錢的記號。

  他看見的,是真真實實的她,是牧妐晴這個人……

  心底忽地難過了起來。

  她多希望、多希望世上的人都能像他一樣明白事理,讓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樣過日子,不用再過這種連本名都不能任意使用,得跟十來個分處各地的分身共用名字的生活。

  若能如此,她跟傾心不用每隔一陣子就換地方住,出入不用再跟賊一樣偷偷摸摸的來,偷偷摸摸的去,更不用跟著傾心時時擔心,懷疑接近她的人是不是別有用心,或是怕哪時哪刻會冒出哪路人馬來擄走她?

  好累,她真的很厭倦這樣的生活。

  特別是她還不能表現出這些煩憂,因為雙親跟傾心已付出太多心力在保護她,她不想他們再多為她增添憂慮,只得假裝沒這些事,說服自己、欺騙自己,好似這些煩心事真的不存在那般。

  但它們明明都在,只是被壓得更深,藏得更隱密,直到這時,才能真正的正視它們,然後打心底對這一切感到厭倦……

  「沒事。」雖不清楚她在想什麼,但她憂愁的倦容叫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發,保證道:「一切有我。」

  牧妐晴怔怔的看著他。

  總是這樣! 他總是這麼的理所當然,好似天塌下來都有他擋著,她不須擔心害怕……

  雖然不明白他怎能用這麼理所當然的口吻與態度,可無疑的,這當下牧妐晴是洙受威動,而且……打心底對他感到很抱歉。

  「聚財福星」這名號就是她的原罪,只要頂著這名兒,就代表無盡的煩惱,他定也會受到牽連……

  心裡頭感到難過,牧妐晴想說點什麼來表示她的抱歉之意,可門外的爭執聲卻無一步引人注意——

  「不行,福福你別害我!」

  「幸幸你就幫個忙,幫我通報一聲。」

  「能幫我自然幫,但姑爺已經交代了,小姐歇息的時候,任誰也不能打擾。」

  「小姐也知道大小姐的情況,但這事要姑爺出面才行,小姐要我一定得請姑爺過去一趟。」

  同樣守在房門處的太蒼作壁上觀,看著幸幸與福福兩人各為其主在拉鋸著,直到當事人出現——

  「姑爺!」幸幸、福福兩丫鬟同時福了一福。

  「少爺,我已經說了不能吵到夫人,是她們……」太蒼的解釋在冷之安的冷眼之下噤了聲。

  「什麼事?」冷之安冷冷的開口,神情之冷漠疏離,與方才在內室哄小妻子時的神態,十足十判若兩人。

  「回姑爺的話,二老爺、四老爺跟著三夫人一塊兒來了。」福福盡職的完整轉告:「小姐說,為了姑爺日後的安寧,請您務必到議事廳一趟。」

  為了他日後的安寧?

  俊顏噙著冷笑,冷之安很清楚這小姨子打的如意算盤。

  這牧傾心打定主意要借刀殺人,讓他一次解決是吧?

  又有何妨?

  又有何妨!

  第六章

  「心兒,你自己說,這像話嗎?」

  「你四叔說得極是。」牧二不但是附和牧四的質問,還幫襯著罵了一通:「一個外人也敢侵門踏戶的造次,憑什麼?這話要傳了出去,我們牧家的臉面是要往哪兒擺?」

  「二哥、四弟,面子還是其次……」眼見搬來的救兵沒講到重點,哭哭啼啼的三娘提醒道:「要是這麼凶殘的人哪天興致一來,每個人家裡都去毒上一輪,這叫人怎麼活……」

  議事廳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個沒完,小口啜飲補湯的牧傾心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神色異常平靜,好像眼前這些人質問的對象不是她。

  其實她的狀態仍是很差。

  雖然已解了毒,也休生養息了幾日,絕色的麗容沒幾天前那般枯搞得可怕,但多日高燒消磨去的生氣也不是睡個兩、三日就能補足。

  單看外貌,即便沒乾枯得像鬼,整個人也明顯小了一號,纖弱得像是風一吹就要倒,這明顯的病態竟是從頭到尾都沒人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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