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會淡出青鷹門的?」
「不是淡出,青鷹門解散了。」
於濃情不訝異,畢竟她執勤之後,幾乎沒有再聽說過青鷹門的事,但她很疑惑鷹大剛怎麼肯答應。「可是你爸……」
知道她要問什麼,他接續著回答,「剛開始不同意,只能接受我出獄後跟祖母姓和去美國唸書的事,但後來又遇到被自己人襲擊,我父親還為此住了院,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才回來。」
「所以他同意解散了?」
「嗯,他說現在的兄弟很多都沒以前的義氣了,老想著要幹掉老大自己稱霸,他也想通了。」況且他父親賺的錢,不但支持他創業,要花上幾輩子也沒問題。
所以之後青鷹門正式走入歷史,門裡兄弟想自立門戶的隨個人去,若決心走向正途,他們也會有所安排,早期是幫忙介紹到各處工作,但近些年,有能力的幾乎都被他找迴翔鷹工作了。
「那你……剛去美國的時候過得好嗎?」
「你知道,假釋期間是不能出國的,所以我借這個機會換了身份,想重新開始。剛到美國的前幾年我忙著安頓自己和認識新學校,適應當地生活。等一切都上了軌道後,我再也忍不住想見你的衝動,知道你也在美國,所以去了你受訓的地方。」
原本他只想偷偷看她幾眼,以慰相思,並不想打擾她,誰知等了數日仍不見她外出,他有點著急她是否出了意外,所以藉機和其他受訓成員攀談,才知道……
「……三月十七日,我記得很清楚,我是兩點零五分到達受訓中心的,而你一點零五分離開,趕搭回台班機。」
「我們錯過了。」於濃情眼眶微紅,哽咽的為他心疼。
其實那是四點的班機,但是留在台灣的親友威脅加恐嚇,強迫她一定要帶禮物回國,因此她提前出發,在機場的免稅商店逛了一兩個小時。
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曉得他出獄了,更無從得知兩人站在同一片土地上,歸心似箭的她只想趕快坐上飛機,到牢裡探望仍在服刑的他,那是她受訓以來第一次放假,還以為總算可以見到他了……
誰知回國後才發現他早就出獄,並從父兄那裡知道他竟也跟著到了美國,近不及待的回美國後她立刻前去找他,沒想到……等著她的人不是他,而是『她』,也才知道他已經放棄了她。
忍著刺痛,於濃情一口喝光手中的紅酒,又立即在酒杯中注滿紅色液體。
回想起往事,「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我們無奈的埋怨上天捉弄,默然神傷的分離,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不想知道當我們一起走下去會看到什麼風景嗎?」他常想著,或許他們會有爭執,或許會大打出手,不過他們都是意志堅定的人,一定能攜手度過重重難關。
光想,他就覺得很幸福。
她忽地打了個酒嗝,星眸迷離,微泛醉意。「駱天朗,我發現你很適合去當催眠師,我覺得我快要相信你的滿口甜言蜜語了。」
從她這幾天的觀察,可以確定『她』似乎從他生命中離開了,但她心裡仍掙扎紐結,很難接受他曾經背棄了他們的感情而接納過別人……尤其在他當年終於說服她,他們會有很多個十七年後。
「因為你醉了。」他失笑。說不貪杯的她,卻在他滴酒未沾時,喝了好幾杯。
咯咯的輕笑,她反手勾住他頸項,「是,我是喝醉了,抱我回房間。」她醉了,所以可以不用繼續聽他的甜言蜜語,讓她內心痛苦掙扎了。
聞言,他聽話的抱起她,兩人貼得很近,突地,他低頭在她耳邊低喃幾句。
她又咯咯輕笑了起來,醉眼迷濛的點頭,燃起兩人的慾火糾纏。
嗯,好香,是蔥花爆香的香味?
不對,似乎還有她彷彿看見煎荷包蛋的味道,那微焦中帶著半生半熟,滑嫩嫩的蛋黃在蛋白上滑動的樣子。
是錯覺得嗎?還是真餓了……
砰,接著響起重物落地聲。
「哎呀,我的腰……」跌坐在地的於濃情全身酸痛,連點力氣也使不上。
「怎麼了,我聽見好大的聲音……咳,小情,你作了什麼春夢,怎麼把自己脫個精光?還是你想勾引我?」駱天朗手拿鍋鏟,笑容滿面的出現在房門口。
「閉嘴,少溪落我,還不扶我起來。」她變成這樣是誰害的。
「多年不見,你怎麼這麼虛弱,像朵快散架的花。」他嘴裡取笑著,但手上卻輕柔小心的扶她回床上。
「我虛弱?別以為我忘了昨夜的事,你這頭精蟲沖腦的豬。」她斜睨他一眼。
「昨夜發生什麼事?你可別把夢和現實混在一起,怪到我頭上。」
揉著發酸的身體,她又恨恨的一瞪,「我沒醉得那麼厲害,也沒得失憶症。」
聞言,駱天朗反倒很慎重的點頭,「記得最好,我就怕你抵死不認,一句忘了就打算否認罪行。」
「等等,我犯了什麼罪行?」
他一臉肅穆,一一數落,「一、你不勝酒力,強迫我吻你;二、佯裝酒量甚佳,意圖灌醉我好為所欲為;三、你不顧我的反對,硬要我脫光你;四、身為警務人員知法犯法,心懷不軌侵犯被保護人;五、……」
「夠了沒,還想繼續數下去呀,我犯了罪又怎麼樣?」明明是他趁她醉了拐她上床的耶。
聞言,他悶聲輕笑,「小情,犯了罪要贖罪,如果你不介意,你只要讓我『犯罪』回來就好……」
話沒說完,他整個人翻轉一圈,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人已如被逮捕的犯人般被撲壓在床。
接著叩地一聲,清晰可聞。
不陌生的聲響,手腕上冰涼的觸感讓人有不好的預感,這還不打緊,緊接著,連腰下開始覺得涼……
不,她不敢,不敢是吧?!不,他太瞭解她了,她沒什麼不敢。
「你知道我怎麼審問犯人的嗎?」
「小情,把手銬解開。」一滴冷汗滑過額際,流入衣衫……不,他沒有衣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