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小的針扎入也會痛。」
「你中她的毒太深了。」耿仲豪皺著眉,對他的輕易讓步仍舊不能理解。
「那是……」鷹子揚本來還想說什麼,頓了頓後道:「算了,等哪天你喜歡上某個人,就會明白什麼叫身不由己了。」
不想愛她,卻莫名其妙深陷其中,凡是發生什麼事,第一個想分享的人總是她,或許像耿仲豪說的,是他中毒太深,但他並不後悔,反而覺得若今生不能與她相遇,會更遺憾。
知道談話沒有結論,耿仲豪不再多說,將視線轉向徐徐前行、最後站立在路燈下的身影。看見她明明害怕得要命,連肩膀都忍不住顫抖,卻仍在人煙罕至的街口來回走動,他不自覺勾起唇,淡淡的一笑。
蠢是蠢,倒也挺可愛的,明知有危險卻為了挺朋友而甘願冒險,勇氣可佳,不得不令人佩服。
義氣快從這世界上消失了,這傢伙還真是稀有動物。
不過,他還是認為這群女生的行為愚蠢至極,她們不為自己著想,至少要想想家人,難道他們真放心她們這樣為所欲為。
結論是,他也很蠢,因為他用行動表示支持。
「噓,小聲點,好像有人過來了。」蘇幻月壓低聲音警告,她兩眼不眨的盯著躲在苗秀慧身後不遠處的於濃情,希望她注意到逐漸接近的腳步聲。
路燈下,幾條拉長的身影悄然接近,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似乎拖行著棍棒之類的條狀物,黑夜讓晃動的燈光更顯得淒迷。
也許對方也覺察到這時間有人落單獨行有點詭異,畢竟這幾天為了防止再受襲擊,學生上下課一律成群結隊,以防萬一。
觀察了許久,確定只有一名女學生後,隱身暗處的粗鄙男子才現身,咧嘴笑著朝苗秀慧走去,出言調戲。
「妹妹,你很大膽喔!敢這麼晚一個人走出校門,你沒聽說有不少學生被打傷了,躺在床上唉唉叫嗎?」
「大……各位大哥,小妹在等同學,你……你們有事可……可以先走,我待會……要去同學家做……做功課……」苗秀慧雙唇直抖,連話都說不清楚。
她明明知道好友們都在旁邊,也已經做好心理建設,可是見到一群人橫眉豎眼,她還是忍不住發抖,後悔沒請出她家的神明鎮煞。
「呦,這麼乖呀!還做功課,不如陪我們去快活快活,不用等同學了。」
一名叼著煙的男人伸手要拉她,她扭身一閃。
「不……我不去,同學看……看不到我會著……著急,我等同學。」
「唔——老子說的話你敢不聽,是不是沒在你臉上劃兩刀,你就認為老子不值得尊敬嗎?」對方掏出鋒利的小刀,在她鼻子前比畫了兩下。
這個自稱「老子」的男人在路燈下現身,正是那天帶頭攻擊於濃情和鷹子揚的劉強。
「我……我沒有,你……你不要生氣……啊!小情,他要把我毀容了……」嗚,她只有這張臉能看了,不能成為刀疤女。
亮晃晃的刀身映出驚恐的臉,沒膽的苗秀慧看到一隻粗壯的手臂高高舉起,忍不住雙手抱頭,尖叫著蹲下身,怕被刀子劃開皮肉。
*** *** ***
直到一雙高中女生黑亮的皮鞋出現眼底,她才敢用眼角偷瞄,只見英勇的會長一手箝制住那人手腕,讓他痛得握不住刀,從指間滑落。
「又是你這個臭丫頭,老來壞老子的好事。」劉強痛得哀哀叫,嘴裡依然不怕死的威脅。
「本校學生遭到攻擊的事件是不是你們所為?」於濃情一腳將刀子踢遠才將手放開。
「媽的,是我們幹的又怎樣,老子太閒,揍幾個人消遣。」他一臉橫肉,仍不知悔改,以為只有她一人而已不足為懼,到時兄弟們吆喝一聲,大家齊上就能讓她好看。
「為什麼,總有個理由。」
「為什麼?」他佞笑著甩甩手上的鐵棒。「因為你們學校太不會做人了,收什麼轉學生,存心來擋我們老大財路。」
「擋財路?」
「沒錯,我們老大說,青鷹門無緣無故搬來我們虎頭幫的地盤,就是在挑釁我們,要搶我們地盤,所以我們要把姓鷹的小子趕出學校。」
「原來……」於濃情皺起眉,微微揚唇,「你們老大是誰?」
「我們老大是……」驚覺說太多,劉強臉色一沉,惡狠狠的一吼,「你知道那麼多幹什麼?想幫著那小子尋我們老大晦氣是不是。」
一見不可能再從他口中套出什麼,她取出預藏的錄音筆,「你們所有的罪行我都錄下來了,不要有任何反抗或逃走的念頭,我認得你們每個人的臉。」
「媽的,你這丫頭敢陰我,活得不耐煩了!兄弟們,給我上,先毀了證據再狠狠打,打得她老爸認不出自己的女兒。」
劉強一喊話,他身後早就等得不耐煩的手下一擁而上,已經沾過血的棍棒齊落,根本不管什麼證不證據,先打了再說,反正她也逃不掉。
只是首當其衝的小混混還沒有打到小女生之前,一道狂吼聲驟起,臉上便先挨了一拳。
「離她遠一點——」
及時衝出來的鷹子揚,狠戾的撂倒幾名攻向於濃情的男人,出手殘忍的都能聽見骨頭碎裂聲了,小混混們淒厲的哀嚎聲似被屠宰的豬只,還回音不斷。
劉強見狀卑鄙的想偷偷溜走,可惜才走了兩步,眼前一陣白霧噴來,辣得他眼淚直流,根本分不清方向,東倒西歪的把頭撞破一個洞,鮮血直流。
好不容易才看到模模糊糊的路面,腳還沒邁出去,全身就觸電似的酥麻,他四肢驀地僵直,感覺有股電流通過身體,滋滋滋的響聲近在耳邊。
秦雪緹帶了電擊棒和防狼噴霧,與董知秋各分一樣,沒人保護得人最可憐了,得要懂得自保之道。
「你們這些臭丫頭……」
一名沒被打趴的壯漢衝了過來,兩人怔了一下,還來不及反應,那人卻忽地兩眼翻白,兩腳一跪,面朝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