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個……
「走吧。」他擁著她起身,兩人在夕陽下倚偎著前行,長長的影子拖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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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餐,回到飯店,他便催促著她去泡熱水澡,等她沐浴完出來,發現他正靠坐在床上打盹,手上還攤著一本商業雜誌。
她看著,心房融化一股溫柔。
他一定累壞了吧?這幾天不是跟客戶開會應酬,便是陪她四處遊玩,明明疲憊的人是他,他卻總是先關照她的不適。
這世上,還有誰會像他這樣關心她?
孫巧薇淡淡揚唇,拉攏浴袍衣帶,輕輕地坐上床。
他驚醒,迷濛地睜開眼。「你洗完澡啦?」
「嗯,換你了。」
他打個呵欠。「唉,我好懶得洗啊。」
「那我幫你好了。」
「什麼?」
「我幫你洗澡。」她認真地重複。
他不敢相信,瞌睡蟲全飛走了,霎時清醒。「不要說這種話,你知道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多大的引誘嗎?」
她靜靜地凝視他,半晌,啞聲開口。「如果我引誘你,你會接受嗎?」
他驚駭地怔住,一時無語。
孫巧薇垂下眸,努力調勻急促的呼吸與心跳。她作夢也沒想到,自己竟會扮演主動勾引的那一方。
男人都愛挑戰,如果她跟他上床了,他自覺征服了她,說不定從此就對她不感興趣了……
「巧薇?」他沙啞地喚她。
她心口一震,驀地下定決心,揚起眸。「天睿,你……要我吧!」
他倏地倒抽口氣,彷彿懷疑自己的耳朵,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傾身向前,展臂環抱他胸膛,翹臀壓在他腿上,挑逗他陽剛的男性,抬起臉,輕輕地親吻他的唇。
或許她不該這麼做,或許她的主動獻身會讓她在他心目中變得廉價,但這是她唯一能回報他的方式,他這麼寵她,如此憐她,就讓她回報他的恩情吧。
「巧薇,你……別這樣。」他的氣息變得粗嗄。「你是認真的嗎?如果不是,你會……後悔。」
「我不會後悔。」她停下吻,雙手貼捧他俊俏的臉頰,水眸深深地凝睇他。「我跟你保證,今天晚上這張床上只會有兩個人。」
「你的意思是……」他心跳狂野。「你已經可以拋開那傢伙了?」
那傢伙指的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
「是。」她點頭。她早就拋開謝定傑了,自從與他重逢的那天,她便明白曾令她心痛又心碎的前男友已是過去式。
「你真的不再想他了?」他反身將她壓在床上,銳利地俯視她。這對他很重要,他受不了她在跟他上床時,心裡還想著別的男人。
她望著他,清淡地、甜美地微笑,藕臂勾住他肩頸,將他拉向自己。
他懂得她的暗示,倏地低吼一聲,將她撲倒,扯開浴袍衣帶,她柔膩的胴體便裸露在他身下,那麼溫軟、那麼誘人。
他試著放慢速度,不讓自己顯得太焦躁、太貪婪,他想展現君子風度,給她一個永難忘懷的纏綿夜晚,但不行,對她的慾望已壓抑得太久,壓抑到他全身發痛,他不能忍耐,只想激狂地愛她,不顧一切地佔有她。
他急切地愛撫她,俊唇吮吻她的鎖骨、她飽滿的胸前,他不耐地扯下自己的衣褲,與她裸裎相貼。
「慢……慢一點啦。」她感覺到他的狂躁,很慌,很害羞。「我會……怕。」
她會怕嗎?
他神智一凜,驚覺自己太粗魯了,這是他們的第一夜,他該溫存地對她,不該嚇著她。
「對不起。」他歉意地輕吻她耳垂,為她努力克制慾望,為她強忍痛苦,為她慢下速度,大掌一寸一寸地輾過她的肌膚,撩撥她,也安撫她。
為了不讓她害怕,他只好讓自己痛。
他沒發現,這是他初次真正懂得憐惜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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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灣後,紀天睿工作更忙碌了,新款遊戲即將上市,除了邀請資深玩家試玩,測試市場反應外,還有相關的行銷策略必須擬定,偏偏玩家又發現幾個小漏洞,程式必須做修改,研發部門整天開會,他這個總經理自然也得負責督導,做最後決策。
他忙得不可開交,回到家時,往往已是深更半夜,孫巧薇總是一邊畫畫,一邊等他,雖然她從不承認自己在等他,但他知道,她的確在等。
他捨不得她為自己勞累傷神,命令她早點睡覺,她從來不理,珍惜每天能與他相處的短暫片刻。
他們會一起吃宵夜,聊聊天,說說笑,她有時會替他按摩,有時他抵擋不住慾望,會激烈地要她。
這樣的生活美滿寫意,紀天睿幾乎都要忘了,這個惹人憐愛的女人只是他的情婦,不是他準備共度一生的妻子。
直到好友一通電話,提醒了他。
這天,他剛開完會,正回到辦公室喝咖啡,喘口氣時,手機鈴聲適時響起, Call他的是死黨之一,葉子航。
「葉先生百忙之中打電話給在下,不知有何貴幹?」他們幾個麻吉講話總是不正經,肆意玩笑。
「來問問紀總經理,你有沒有收到方喜娜生日Party的請帖?」
「有啊。」紀天睿打開抽屜,翻出數日前收到的請帖,方喜娜不只邀請他,還禮數周到地連他的「表妹」都一併邀請了。
「你會去嗎?」
「會啊,怎樣?」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對方喜娜有什麼想法?」葉子航話中有深意。
紀天睿很快便領悟了。「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要,你就要上了。」
「不愧是我的麻吉,我想什麼你都知道,比我肚子裡的蛔蟲還機靈。」葉子航這話也不知是諷刺或稱讚,聽得紀天睿眼角直抽搐。
他搖頭失笑。「怎麼?你對她也有興趣?」
「這個『也』字有文章。」葉子航聽懂了。「這麼說,你本來打算把她列入結婚合夥人的考量對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