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包養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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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金絲雀。

  紀天睿咀嚼這名詞,愈想愈有意思,她纖弱有才,確實像只漂亮又會唱歌的金絲雀,若是能養她在家裡,娛樂自己,更好。

  但看她的表情,她似乎不覺得有趣,只覺得受辱。

  也難怪,就連他也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念頭嚇一跳。

  「總之你考慮一下,我只是提議,不強迫。」

  她不悅地冷哼,賞給他一記「你以為你能強迫我嗎」的冰冷眼神,抬起下巴,高傲地離去。

  *** *** ***

  孫巧薇以為,從此以後,她不會再跟這個狗眼看人低的男人有任何往來了,也絕不可能答應他包養自己的提議,誰知天意弄人,一年後,她平靜的生活忽地產生翻天覆地的大變化,而她,嚴重質疑自己的愛情與人生。

  因為她愛的男人,一直經濟援助他求學的男人,在好不容易盼到他學成歸國後,他對她一往情深的回報,是無情無義的劈腿,還被她捉姦在床。

  那天是她生日,她興沖沖地提前下班,到超市採購了一堆食材,準備上他租屋處,做一頓豐盛的晚餐慶祝,順便為他補身子。

  結果迎接她的,卻是他跟另一個女人裸體交纏的畫面。

  那個女人她剛巧也認識,正是曾經在公司欺負過她的彭欣欣大小姐。

  「為什麼?」她不敢相信,東西落了一地,心也碎了一地。

  她的男友謝定傑慌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反倒是彭欣欣頤指氣使地下令,說自己從沒受過這種侮辱,要求謝定傑當場與她分手。

  「可是……巧薇幫過我。」謝定傑尚有幾分良心,還知道自己的留學費用都是女友辛苦贊助的。「我不能……背叛她。」

  他在說什麼?孫巧薇乾澀地瞪他。他已經背叛她了,不是嗎?

  「但是你已經不愛她了,不是嗎?你愛的人是我!」彭欣欣高傲地強調,她可是千金大小姐,怎麼可能跟這種窮酸草根女分享一個男人?「要嘛,你就現在跟她分手,不然就永遠別見我。」

  「欣欣……」謝定傑看她半裸的身子,看她仍染著情慾的嫣紅美顏,心跳不已。他真的迷戀她,在酒吧第一眼見到她就驚為天人。「對不起,巧薇——」

  「你愛她?」孫巧薇打斷他。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他苦惱地搓手。「愛情是沒有道理的。」

  是啊,愛情沒道理,她多年來全心全意的付出,在台灣孤單癡情地守候,最後換來的是一句「愛情沒有道理」。

  愛情果然沒道理,太沒道理了!

  她愴然狂笑,悲到極點,反而哭不出來,只是澀澀地一直笑。

  她笑著離開男友的住處,笑著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頭,從傍晚走到深夜,又從深夜漫步到清晨。她走得好累,好疲倦,彷彿一個晚上便走完了一輩子的人生,一夜蒼老。

  然後,她發現自己來到紀天睿的公司樓下,傻傻地等他。

  他走出公司時看見她,驚訝地走向她。「孫巧薇,你怎麼來了?」

  她抬起眸,迷離地凝睇他。「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什麼算不算數?」他狀況外。

  她眨眨眼,乾涸了整夜的眼眶驀地濕潤了,流下第一顆眼淚——

  「你說過要養我……這句話,還算數嗎?」

  第2章

  「被甩啦?」

  這是他仔細打量過蒼白憔悴的她,出口的第一句話。

  她頓時啞聲笑了,笑得好淒然,好自嘲。他真不愧是紀天睿,年輕有為的創業家,夠聰明,夠敏銳,簡直料事如神……

  「是,我被甩了。」她一字一字,清晰地回應,用簡短的一句話,切割自己的心。

  她被甩了,事情就是這樣,再多的潤飾辯解都沒用,總而言之,就是她愛的人不要她了。

  她愛的人,總是不要她……

  一陣強烈的暈眩襲來,孫巧薇搖搖欲墜。

  「喂,你還好吧?」紀天睿連忙伸手扶住她,驚覺她全身體溫涼得令人心寒。「你該不會在外頭走了一夜吧?你怎麼那麼傻?」他開始著急了。

  她迷濛地望他,作夢似地微笑。「你看起來,不像壞人……」

  她悠悠地評論,接著,頹然倒在他懷裡,毫無血色的容顏像尊冰冷的陶瓷娃娃。

  「孫巧薇?孫巧薇!」

  他搖不醒她,驚得變了臉色,連忙攔腰將她抱起,也不管週遭一群白領上班族好奇地張望,匆匆將她抱上自己的車,送去附近的醫院。

  一到醫院,急診室的年輕醫生見是她,輕聲歎息。「怎麼又來了?」

  「這什麼意思?」紀天睿皺眉,聽出下對勁。

  「上個禮拜她來醫院,剛好也是我治療的。」醫生回答,顯然對孫巧薇印象深刻。「她那時候就因為貧血暈倒,我已經警告過她,工作之餘也要照顧自己身體,沒想到她還是不聽話。」

  短短一個禮拜,她竟然進了兩次醫院?

  紀天睿驀地怒了,想起一年前她也曾在他們公司暈倒就醫,怎麼她就是不曉得照顧自己的身體?

  不,該怪那個男人,她如此不惜健康地為他付出,結果他的回報是背叛!

  「她的血壓還是很低,還有點發燒的徵兆,我看留她在醫院裡休息一、兩天比較好。」醫生建議。

  「就這麼辦吧!」

  紀天睿立刻幫孫巧薇辦住院,為她申請頭等病房,確定她暫時無恙後,他原本要趕回公司開會,忽地聽見她迷糊的夢囈。

  「定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定傑?他瞪她糾結著痛楚的臉龐。這就是那個負心漢的名字?就是讓她愛到奉獻一切的男人?

  定傑。這名字一點也不酷,聽起來像是個蠢蛋。

  「早該警告你的,愛情這玩意兒,一點也不可靠。」他喃喃對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說道。

  她沒聽見,依然深陷在夢魘裡,額頭冒冷汗。

  他看著,歎息一聲,抽出紙巾替她擦汗,她驚動了一下,像是在茫然無依的夢裡找到依靠,顫抖地伸出一隻纖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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