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樓上樓下都找過一遺,確定人真的不見了,只好硬著頭皮把這消息告訴男友。
「隔壁找過了嗎?」季成灝沉吟了下.突地問。
「沒。」
「定吧。」他牽起她的手走到隔壁逮人。
開什麼玩笑,他準備了三個鐘頭的大餐,老頭居然敢陣前落跑……用抓的也要把他抓回來!
隔壁郭家一家六口正和樂融融地吃著晚餐,單正也準備接受人家的款待,可就在他才入座時,就有人前來阻止了。
「爺爺,我晚餐都弄好了,你還不回來吃,幹麼在這裡打擾人家?」單薇雅牽著季成瀕登堂入室,瞥見郭允昊和祺兒都在場,一點也不覺尷尬,反倒是笑嘻嘻地打著招呼。
「不好意思,我爺爺打擾你們了。」
「我哪有打擾人家?瞧,人家允昊多溫柔,就你不識貨。」單正話一出口,瞬間變得尷尬的,可就不只有單薇雅了。
「爺爺,允昊跟我只是青梅竹馬的兄妹情感,當初要不是你一直慫恿。我也不會跟他交往,人家現在跟祺兒在一起多好,多快樂。」單薇雅瞇眼瞪著他。「他喜歡祺兒。當然對祺兒溫柔,學長喜歡我,你怎麼不看看學長有多寵我?」真是的,非得要在人家家裡談這種話題嗎?
「我就看不出這男人有哪裡好。」單正瞧也不瞧季成灝一眼,心裡卻自有領悟。
剛才小雅和允昊打招呼時一點都下尷尬,態度和往常一樣,一點都不像情侶,反倒像是兄妹,而一旁的季成灝則落落大方地跟著點頭招呼,目光始終落在小雅身上,彷彿心思都懸在她身上。
這男人,是真的喜歡小雅吧,否則不會連著數天特地跑來這裡討好他。
「學長很會作菜啊。」擺了滿桌了好不好。
「一個男人會作菜有什麼了不起?」單正夫了聲,不屑得很明顯。
「他還很會整理家務,爺爺,你沒有發現家裡變得乾淨整齊,就連庭院也非常清爽,連蚊子都不見了?」她藕臂一揮,炫耀著落地窗外。老家的庭院外頭還多了個籐織鞦韆,是學長親手打造的。
「你只是想要個男傭嗎?」單薇雅嘴角立即垮下,但還是再接再厲地推銷男友。
「學長還是我公司的上司,是公司亞洲區的執行長,也是未來的接班人,可是他一點架子都沒有,為了爺爺做到這種地步,爺爺一點都不覺得他很用心嗎?」真是的,態度非得這麼硬嗎?要是搞到學長翻臉怎麼辦?
單正撇了撇嘴。
「身為公司的領導者,不務正業,天天往這兒跑,像話嗎?」單薇雅擔心身旁的男人會翻臉,下意識地咬著指關節,卻被季成灝輕輕拉開握在手裡。
他直視著單正,一改往常倨傲又傭懶的氣焰,用最說服人心的力道說:「爺爺說的,我會好好反省。」眨眨眼,她很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居然這麼客氣?被數落到這種地步,他居然吞得下這口氣?
是為了她嗎?因為是她的爺爺,所以他願意容忍?
「小雅,你要跟他去美國嗎?」半晌,單正突問。
單薇雅愣了下,很顯然還沒想那麼遠,倒是身旁的男人主動接話。
「我申調來台負責亞洲業務時,就已經打定主意要跟薇雅在這裡一起生活,我不會要她跟我到美國,畢竟爺爺遺在這裡。」季成顯說得頭頭是道。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下個月中,我希望可以帶薇雅到美國見我的父母,然後再回台灣辦婚禮,不知道爺爺意下如何?」單正看了他好一會才撇嘴冷哼,「你倒是爺爺叫得挺順口的。」他並非在鬧彆扭,也不是真的很討厭季成灝,只是擔心孫女一旦嫁到美國,若是受到委屈,相隔如此遠,他也幫不了她。
如果季成顛連他的顧忌都解除了,看在他伺候他多天的份上,他也不是不能答應。
「薇雅的爺爺,當然就是我的爺爺。」他回答得理所當然,臉上的笑意非常和煦,看人的視線非常真誠,要是不認識他的人,恐怕會在剎那問產生錯誤幻覺,以為他是一個忠厚的老實人。
「花言巧語。」單正切了聲,再看向唯一的孫女。
「小雅,你的眼光向來不好,但是我從來不過問,認為你的人生就是必須要自己去開拓跟體驗,如.果你認為他真的好,爺爺就不過問了。」
「爺爺……」單薇雅感動地抿起嘴,不敢相信爺爺居然這麼快就妥協。她原本以為還要費上許多時間慢慢修補嫌隙的。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爺爺。」她走向爺爺,輕輕地擁住他。
「謝謝你。」
「定吧。」單正起身,跟郭家人說了聲後,先行回屋,卻被客廳滿桌的料理給嚇到。
「你以為是幾個人吃啊?弄這麼多,浪費食物!」
「多準備一點,是想要知道爺爺比較喜歡哪一樣。」季成灝牽著女友坐在他對面,為他夾菜。
「爺爺嘗嘗這道豆豉黃魚,我對中華料理研究得不太多,可是我有記得少鹽少油,爺爺可以多吃點。」單正微揚白眉。
「你這個人跟一年前看起來不大一樣,一年前的你腔個二五八萬似的,囂張得不掩本性,但是現在的你過度卑微,虛偽得令人不舒服。」聞言,單薇雅掩嘴低笑,不敢笑得太張狂。
「……爺爺教訓得對。」他也笑,額角青筋微顫的笑法。
「對了,你會不會泡茶?」單正吃了口黃魚、意外的入味,魚嫩鮮美,但他不讚美他,反倒是拐了彎表達看法。
「會。」不會也要說會。
「吃這麼多東西,待會泡點茶喝,才不會覺得油膩。」單正淡道,開始進攻下一道菜。
季成灝微微笑開一口白牙。
「好。」而後,睇向笑瞇眼的女友,以只有她聽得到的音量說:「再笑嘛,回去之後,你就知道了。」
「我又怎麼了?」她急忙喊冤。
「聽過爺債孫還沒有?」他笑得很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