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沒有其他安排。」孫宜蘋鬆了口氣。「等一下小廷下課後,我會問問他的意願,如果他願意,那我們就這麼決定?」
「等秋傑他們的婚禮過後我們就出發,沒問題吧?」婚禮訂在七月四日,週末。
「沒問題。」
*** *** ***
新娘休息室裡,紀佳瑜站在鏡子前面,由著新秘幫她整理衣擺。
「不管怎麼看,我就是覺得很奇怪。」她突然說。
新秘聞言,緊張的抬起頭來。「紀小姐,請問您哪裡不滿意,我可以馬上處理。」
「佳瑜,你很美,哪裡奇怪了?」孫宜蘋望著鏡中的好友,紀佳瑜本來就是個美人,再加上今天精心打扮、身著手工打造的婚紗,簡直美得不可方物。「別理她,林小姐,她是在雞蛋裡挑骨頭。」
「我不是說我啦!」新娘趕緊解釋,讓新秘鬆了好大一口氣,安心的繼續工作。
「那你在說什麼?」孫宜蘋疑惑了,提起裙擺走到她身旁,偏頭望著鏡中穿著伴娘禮服的自己。「我嗎?」
「不是,是你的『男人們』。」紀佳瑜挑明。
「我的……男人『們』?」她聞言錯愕。
「今天的伴郎和花童啊!」
「喔,他們啊——」孫宜蘋一愣,「佳瑜,你……知道了?」
「對,我知道了,秋傑告訴我,你和雷秉函在交往。」紀佳瑜瞪著好友。「而我竟然是從秋傑嘴裡知道這件事,宜蘋,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她歎氣。「對不起,佳瑜,我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連我自己都不確定,還有最近我們都很忙,我想等婚禮後,再找個時間好好的跟你報告。」
「算了,原諒你。」她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言歸正傳,你的男人們相處的樣子未免太親暱了吧!小廷是這麼容易和陌生人打成一片的嗎?」
「他們……很投緣。」這點孫宜蘋非常欣慰。或許真是血濃於水,才讓小廷這麼輕易的接受了他。
「要不是他們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我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父子了。」
當事人聞言一驚。「是啊!他們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
「而且看雷秉函對待小廷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為了追求你才刻意討好小廷的耶!」紀佳瑜由戚而發。
「有誰說他是為了追我才刻意討好小廷的嗎?」孫宜蘋疑惑。
「不都是這樣嗎?不管男女,只要一方是有孩子,總是會想辦法先討好孩子的嘛!」紀佳瑜聳聳肩。「看來他是真的喜歡小廷,或許是愛屋及烏,所以宜蘋,你要好好把握,秋傑說雷秉函是個好傢伙。」
「我知道,只不過……我沒什麼信心。他曾說過我是麻煩,這點讓我耿耿於懷。」讓她對兩人關係不踏實的原因有很多,而這就是其中之一,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成為所愛的人的麻煩!
「也許只是隨口說說,我也常罵秋傑說『你很麻煩』啊!」
「不是這樣的,那天的情況絕對不是會讓人認為是隨口說說的。」她將那天的情況簡單的敘述一遍。「想想遺真是榮幸,我竟然是他麻煩名單裡唯一的一個名字。」她忍不住苦笑。
「怎麼會這樣……」紀佳瑜忍不住皺眉。「既然覺得麻煩,為什麼還要追你?」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若為了十年前那一夜也說不過去,若是喜歡她,又為什麼認為她是麻煩呢?
「也許我真的是麻煩吧!光是想到如果我和他交往,我二嫂會有的反應,我就頭皮發麻!他大概也懶得應付吧!」二嫂的存在,是她心裡不踏實的原因之二。
「表妹是他的,當然由他去解決!」紀佳瑜冷哼。「嘖!他就是這點讓我很不爽,他怎麼會和你二嫂是親戚呢?血緣關係還不淺。真是倒楣,我是說你很倒楣。」
「好了,別說我的事了,時間差不多了。」孫宜蘋打住話題。「林小姐,可以了嗎?」
「可以了,我再幫新娘子補個口紅。」新秘替新娘子補上口紅。「OK了。」
休息室的門適時響起兩聲敲門聲,孫宜蘋立即走去開門。
「紀伯伯。」是紀佳瑜的父親。
「宜蘋,你真漂亮,好像新娘子。」紀父欣賞的打量她。
「謝謝紀伯伯,那是因為佳瑜沒站在我旁邊。」孫宜蘋笑說。「請進,紀伯伯,要開始了嗎?」
「是啊!時間到了。」紀父走進休息室。「女兒啊——」看著美麗的女兒,紀父紅了眼眶。「女兒,你真的好美,爸爸真捨不得把你嫁出去。」
「爸爸,我沒有嫁出去,我是結婚。您可不要跟我說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現在已經不流行這種觀念了,我永遠都是爸爸的小女兒,還是會天天回家的。」
「對對對,你永遠是爸爸的乖女兒。」紀父深戚欣慰。
「紀伯伯,佳瑜,時間到了。」孫宜蘋輕聲催促。「該出去了。」
「好,我們走吧!」紀父笑說。
婚禮開始,當孫宜蘋走在紅毯上,眼光不由自王的飄向站在新郎身側的雷秉函身上,不意竟直接對上他的眼。
他無聲的啟唇。你好美。
她紅了臉,差點絆了腳,惹來他一個戲謔的笑。
她賭氣不再看他,專注於自己的任務上,逕自走到位置站定,看著新娘的父親將美麗的新娘交到新郎手中,聽著神父的祝禱,聽著新郎復誦誓詞,視線又不由自主的飄向伴郎。
他還是看著她,眼神深邃,隱含著她無法解讀的光芒,卻讓她心頭無法遏止的震盪著,所有的聲音渺去,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所有的影像淡去,只剩下鮮活的他一人。
當現場爆出熱烈的掌聲,震醒了孫宜蘋,她才發現,新郎正在親吻新娘。
她慌張的垂下眼,避開了他的目光,直到典禮結束,她立即牽著兒子的手走到角落,避開接捧花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