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妻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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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會有糖葫蘆嗎?」她從璟月口中聽說過糖葫蘆,那是娃兒們最喜愛的零嘴,雖然已經不是小娃兒了,但她還是很想嘗嘗看。

  「當然有。」瞧她興致勃勃的模樣,他微笑道:「我還以為你真不愛甜食了。」

  「我沒嘗過嘛……」嬌聲嘀咕,她眼珠一轉,心中突生主意。「可以請璟月一塊兒出去嗎?」她好像很久沒見到璟月了,這陣子,她像消失了一樣。

  提起璟月,祺申心下略沈,面對淳臨的一臉期盼,又不忍告知她有關璟月連日來的苦況。

  「咱們今晚會到惠王府那邊去。」不想壞了她出遊的興致,他決定待今晚才讓她知道璟月的事。「五爺設夜宴,所有親王和郡王都會攜眷出席。」

  淳臨頷首,明白自己躲不了這些皇親問的應酬。

  「今晚還會有『香橋會』。」

  「香橋會?在惠王府?」她面露訝異,那不是江南才有的風尚嗎?

  目睹她眸中的興奮,他勾起了微笑:心裡卻泛隱憂。

  但願她能不被璟月影響,並能盡興而歸。

  *** *** ***

  「粼粼星河,香橋引路,可赴鵲會時,只落得,雙襟盡濕……」

  甜脆動人的歌聲裊裊繞樑,有別於傳統京戲的濃妝艷抹、鑼聲喧天,台上的歌姬妝容淡雅,和著十三弦和琵琶的伴奏,於委婉舉止問,滲出自成一格的風調。

  「這種江南小調是上得了檯面的東西嗎?」

  女席間,響起了一聲輕啐,無礙台上的演唱,卻足以引發這群命婦的一陣熱烈騷動。

  「只要是五爺喜愛的,通通都能上得了檯面。」說話的是多羅順郡王福晉,她媚眼輕蔑,語帶嘲諷,嗤笑又道:「都要被爺兒收入房了,還出來賣唱。」

  內幕消息一出,命婦們皆聽傻了眼。

  「不會吧?這漢女被收入房?」五爺待她如此認真?

  「漢女嘛,就是擅要心機的小賤婢。」醇親王福晉跟著輕哼道:「咱們讀的是《女范捷錄》,你們可曉得漢女讀的是什麼?」

  「什麼?」眾婦無一不戚興趣。

  「她們呀,先讀《素女經》,再讀《金瓶梅》。」

  「居然讀那種傷風敗俗的東西?」

  「不要臉!」

  咒罵聲此起彼落,眾婦罵得起勁時,卻打擾到有意聽曲之人的雅興。

  「格格,不叫她們住嘴?」彎身倒茶時,楓依壓聲詢問。

  「噓。」視線不離台上歌姬,淳臨寧可忍受後方的聒噪,也不想瞠那趟渾水,與她們一樣不自重。

  「欸,可有人見著璟月格格了?」

  架舌間,響起了夾著笑意的訕問。

  「八成還待在閨房裡。」

  「是十成才對吧?平常瞧她囂張的哪;—這會兒,她是難得窩囊。」

  「莊靜格格怎地把話說白了?甭說是窩囊,只是臉丟光了,不曉得該拿什麼出來見人罷了。」恣意的嘲弄惹來更多的譏笑,直接逗樂了這群愛幸災樂禍的女人。

  起先是見不得別人的好才在那邊七嘴八舌,這下,她們倒自相殘殺起來了。

  命婦們一個接著一個開腔,語句一個比一個不堪入耳,淳臨蹙眉,這回總算切實體會到人言可畏。

  「月漸沈,日將升,愁眉難抒又離恨,妾心似月,郎心如鏡,盼再相逢仍如昔,莫負淚垂銀水前,回首歸途,哭別香橋崩。」

  歌聲戛止,一曲唱罷,台下掌聲四起,歌姬盈笑著,躬身退下。

  在等待下一個戲班子上台時,淳臨站起了身,微笑向眾人福了福身,便離開了鳴鶴園。

  「都是假冒的吧?」楓依小聲哼道。瞧那些個命婦胡言亂語的嘴臉,像極了一群滿嘴污言的下人在裡頭假冒高貴。

  「假冒的?」淳臨回眸,看著緊皺眉頭的楓依。

  「不是嗎?居然連《金瓶梅》都說得出門。」她撇唇,忽而張望四周,嘴裡嚷道:「正主兒都跑哪兒去了?怎地都不管管裡頭那些亂嚼舌根的下人了呀?」

  「楓依,你好好笑。」她假意尋人的模樣兒逗笑了淳臨。

  「是嘛,身為福晉都不管管自己的嘴巴,上樑不正下樑歪,連其他格格也跟著不像樣,吵成這樣,害我差點聽不見台上在唱些什麼。」楓依皺眉嘀咕。

  「很好聽呢,我喜歡。」回想方纔的江南小調,她至今仍覺動人不已。

  「是很好聽啦。」楓依掀唇,笑道:「說真格兒的,我覺得她有點像格格。」

  「像我?」淳臨一臉下解。

  凝視眼前的秋水麗瞳,楓依又搖首道:「不,更像淑妃才對。」

  「額娘?」聽後不禁沈思,她忽而笑開了臉。「是因為那份江南味兒?」

  恍然點首,楓依差點忘了淑妃是半個漢人,身上自然流露出南方佳人獨有的柔雅風姿。

  淳臨微笑著,突然間好想念額娘,可以的話,她真想天天進宮看額娘,可是額娘說她已為人媳,如此三不五時返娘家會讓人笑話,只允她一個月裡回去一回。

  「格格,咱們不回去了嗎?」在外閒晃太久不好吧?

  「我想去看看月兒。」她顰眉道,來到王府才得知璟月出事了,當她正想動身前往探望時,卻又被那些簇擁而來的女眷們給困住了。

  「不如讓我先去打聽璟月格格的住處?」

  「我在這兒等你。」她立即應允,著實擔憂璟月。

  楓依走後,她留在原地等候。鳴鶴園正值笙歌鼎沸,即使走遠了也可隱約聞其絲竹之聲,餘音溺溺問,她想起了今乍與祺申於戲園聽曲的一幕。

  有他相伴的時間是說不出的、忘形般的快樂,只是別離後,教她徒留滿腹惆悵……

  每次看他來了,她的心就圓滿了,可當他一走,她的心又空了,這樣忽喜忽悲的情緒與日俱增,難以駕馭得救她吃不消。

  你這樣與看著一塊「可遠觀而不可下腹」的肥肉有何區別?

  憶起璟月老跟她開的一句玩笑話,她不禁會心微笑,當時話一出口,她倆都沈默了,而後對望,竟不約而同地一起笑到打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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