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尉律的父親也接受了她,生下兒子,她當起專職媽媽,是幸福的尉家少奶奶,她以為幸福可以一直下去……
白允芃睡醒後,機艙的燈光仍然幽暗,頭等艙的旅客似乎都睡了,連小惠兒也沒發出半點聲音,睡得香甜。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好久沒睡得這麼好,三年來,第一次不必被鬧鐘叫醒,可以睡到自然醒。
她的生活雖然井然有序,但卻忙得像陀螺,工作之餘的時間都用來照顧惠兒,加上家事和額外的打工——她再某個社區接下團康的家務工作,這個部分可以支付日常生活用品,因為房租真的不便宜。
現在,她就像在天堂裡一樣放鬆,孩子有專業保姆照顧,不必她擔心,喝了杯紅酒才睡更是她長久以來的渴望,平時為了照顧孩子和工作,她壓抑了自己的需求,那是不健康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靠在尉律肩上的,兩人的毛毯重疊,將他們密密實實地蓋住。
他的手臂圈住了她的,將她擁向他,他的體溫和力量圍繞著她,他溫柔的肌膚,隔著層層衣物和毛毯散發熱氣。
一切是那麼令人眩惑,靠在他厚實的肩膀上,一陣令她滿足到想歎息的幸福感籠罩了她,讓她忘了外面的世界。
三年來,她一個人過得太辛苦了,她需要平靜祥和的環境,就像現在……
她不由得抬眸望向他,以為他應該是閉著眼在睡覺,冷不防卻撞進一雙熾熱無比的黑眸裡,她的心臟立時咚地一聲,漏跳了一拍。
「你……沒睡?」她的嗓音顯得沙啞,心臟在胸腔裡激烈的跳動,不能漠視自己身體正親密貼靠著他的感覺。
他沒回答,性感的唇畔卻詭異的勾起一抹笑,他的微笑和她的臉龐距離很近,目光盯著毛毯地下甜蜜的曲線。
不會吧?她微微一愣,迷惑的看著他。
為了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她仔細看他的表情和眼神。
老天,沒錯……他喝醉了,真的喝醉了。
他是那種標準的「酒後吐真言」,只要喝醉了,講出的一定是真心話。
以前她還蠻愛趁他應酬喝醉時問他一些有的沒的,比如最愛的是誰,初戀是誰,初吻在哪裡發生,乃至於保險箱密碼,金庫鑰匙,他什麼都會說出來。
「允芃……」尉律的視線像磁鐵般鎖住她的雙眸,黑眸顯得迷離又迷人。
她悸動的看著他,抬手輕撫他的臉頰,在酒醉的他面前卸下了武裝。
根據她過去的經驗,酒醒後,他什麼都不會記得,她現在大可以對他做任何事。
不過,她當然不會對他做什麼,只是想好好看他,在他也同樣不設防,沒有武裝他自己的情況下好好看著他。
「我愛你……」他緊緊摟著她,唇磨蹭著她的耳垂,雙手溫柔的搓揉她的頸鶴背,喃語著。
她渾身一震。
我愛你……
他說他還愛她?是真的嗎?
驕傲如他,事到如今,還會愛紅杏出牆的妻子?
「我好愛你、好想你……」
她還震撼在他的濃情愛語裡回不了神,黑暗中,他已經輕輕將她推壓在座椅裡,火熱的雙唇落在她唇上。
他的吻就像最狂野的風暴,飢渴的探索她口中的甜蜜,她失去了思考的餘地,只感覺到熱吻的甜蜜。
「我愛你……」他的唇在她的唇上呢喃著,隨即彷彿像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倒回椅中,沉沉睡去。
她的呼吸急促,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
「知道嗎?我也愛你,律……」她的食指游移在他英挺好看的面孔上,聲音幾不可聞。「不過我永遠沒辦法原諒你,我從來沒有對你不忠,但你親手毀了我們的婚姻,有一天你會發現你錯得有多離譜!」
尉律逕自睡他的,當然沒有任何反應,他什麼也不會知道,什麼也不會知道……
第五章
由司機駕駛的舒適休旅車下了高速公路,往尉宅的方向前進。
白允芃看著窗外,熟悉的景物映入眼簾之後,她開始覺得緊張了。
加恩會喊她媽媽嗎?還是會冷冷的掉頭走掉?
想到這裡,她就難過,他們曾是一對很親密的母子,加恩每天都會把在幼稚園裡發生的事告訴她,她會仔細聆聽,跟他分享他小小世界的每一天,他最好的朋友、最喜歡的玩具、最愛看的卡通,她通通知道。
而現在,小二的他,她已經沒有把握自己可以進入他的心了,更何況他還得了失語症,這是承受多大的精神壓力導致的?她想到就心痛。
「不用擔心,爸媽知道你會去,也知道惠兒的存在,他們很希望見到她。」
尉律的聲音傳來,她轉眸看著他。「說實話,我並不在意爸媽對我的眼光,我只擔心加恩對我的感覺。」
以前的她還會在乎前任公婆對她的眼光,也應該要緊張再見到他們,但現在她滿腦子只有加恩。
「你變了。」他的語氣十分緊繃。
以前的她,把公婆對她的觀感放在第一位,極力討好,他知道那都是為了他,她想令他難搞的父母喜歡她,她想融入他們的家庭,這些都是為了他。
現在她說不在意父母的眼光,是否也表示她不願意再回到他身邊?她不願意的態度非常堅持嗎?
他的臉蒙上了一層陰影,車廂裡一陣沉默。
無聲之間,車子駛入尉家氣派的雙扇式電動門,進入淺坡式前庭,司機直接把車停在雙層建築物的大門口,把引擎熄火。
白允芃不由得深呼吸了一下。
這裡完全沒變,花園裡的花花草草依然整理得井然有序,大門入口處的浮雕式大柱也同樣擦得很乾淨,她相信屋裡的擺設沒有更動,因為尉律的母親不是個花哨的女人,她很有品位。
「下車吧。」尉律打開她那邊的車門,從她手中把惠兒抱過去。
「把拔~這裡是哪裡?」惠兒好奇的看著陌生的環境,忽然掙扎著要自己下來走,他只好把她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