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谷中弟兄人人習慣了這粗茶淡飯的日子,也不以為苦,但總不能一件衣衫褲子穿了那麼多年都不換吧?那鞋子補了又補,連乞丐穿的都比大家好,她都快看不下去了。
既然身為忘憂谷的女主人,就該幫大家打理打理,也因此她想到了養身茶的點子。
閻無極目光放柔,腰間的環抱收緊,讓她的人兒貼進了懷裡,低啞的氣息,呼在她薄嫩的臉皮上。
「委屈你了,讓你擔這麼多事。」
她忙搖頭。「才不委屈呢,妾身做得很開心哩,既然決心和你一塊待在忘憂谷一輩子,妾身總得找些事來做啊,說真的,我忙得不亦樂乎呢。」
他明白,淨雪是個樂天的女子,有著男人的豪氣和爽朗,也不怕吃苦,換成了別的女人,恐怕早待不下去了。
他閻無極何德何能,今生有幸娶到她。
夫妻之間的情意,在彼此對望中,更加深了。
順著他的意,她乖乖的待在他的大腿上,看著他拿著筆,繼續在書簡上寫字。
她眼兒一瞄,瞧見了那快幹掉的墨汁,毋須他的吩咐,她便蕙質蘭心的拿起墨條,為他研墨。
她研墨,他沾墨。
他寫完一篇,她就為他換新的一篇,鋪平紙張,蓋住鎮紙石。
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她便明白他的需要,默契十足的輔助他。
偶爾,幫他端起茶,呼呼的吹涼些,餵他喝下一口,然後,她會瞧見他眼底的笑意,她也抿唇回笑,兩人之間的濃情密意,盡在不言中。
她看著他,將各種顏色的藥丸放在她面前,一一告訴她,每種藥的特性,她也凝神聽著。
「記住了嗎?」
她點點頭。「大致上是記住了,但怕久了之後,會忘記。」雖然她的記性不錯,但突然要記這麼多,實在有困難。
閻無極將這些用蠟油凝固包住的藥丸,一一裝進一個玉瓶裡,綁上紅線,套在她的頸子上,令她訝異。
「這是……」
「給你防身用的。」
「給我?」原以為他是教她教好玩的,卻沒想到,他將這些藥丸全給了她?
「把這些丹藥帶在身上,萬一有一天緊急時用,可保你平安。這本藥方,詳述了每種顏色大小藥丸的特性和使用方法,你有空就熟讀它,等到記熟了,就燒掉它。」
握著脖子上的玉瓶,以及手上的藥冊,她心中一陣窩心感動,原來他一早在煉藥、寫藥方,全是為了她。
這些藥丹各有其功效,冥王煉丹,鬼神也怕,他把這些珍貴的藥丹給她,也等於表達了對她的情意和關懷,令她心口一陣暖烘烘的甜蜜。
她喜孜孜的摸著玉瓶。「我要保存下來,才捨不得用呢。」
銳目上的濃眉微擰。「這些丹藥,我多得是,有什麼好捨不得。」
她嘟起嘴,不好意思地說:「因為……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嘛。」
黑眸放柔了芒光,薄唇莞爾一笑,望著她一臉的羞意,沒說什麼,攫住她的唇,吻住那小嘴。
熱燙的唇舌,烘暖了她的芳唇,在他的索取下,她的人酥軟了,變得昏昏沉沈。
大掌在她柔軟的嬌軀上游移,罩住飽滿的渾圓,引得她嚶嚀出聲。
猛地,他一把抱起她,他的心思和企圖,一目瞭然。
「等等,不行呀。」
「為什麼?」他眼中的烈火,鎖住她的眼。
她紅著臉,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些話,令那眉頭擰了起來。
「來了?」
「嗯。」她點頭,又羞又歉然的看著他。
他雖很想要她,但她的癸水來了,即使他現在慾火難耐,卻無法動她,這讓他很不是滋味。
他的表情讓她忍不住失笑,為了安撫他,也為了轉移他的胃口。
「不如……我去熬碗你最愛喝的銀耳蓮子湯?」
他兩邊的嘴角依然向下沉,但是心疼她,搖頭。「你回房好好休息去,我這裡忙完,就去陪你。」
她含笑點頭,帶著令人著迷的羞澀,娉婷而去。
*** *** ***
令人垂涎的香味,一路飄過來。
精緻的繡鞋踏出了房門,絲質薄紗的裙擺輕搖,婀娜多姿的倩影,從廚房一路往桃花齋的方向緩緩走去。
向淨雪身穿一襲雪紡紗,腰繫玉帶,袖裙飄然,足踩繡鞋,每走一步,那婀娜的身段,就如風中搖擺的花朵,扣人心弦。
雖然她恢復了女兒身,但身邊只有男人的衣衫褲子,所以平日還是著男服,昨兒個她特地出谷去買了幾套姑娘衣裳、姑娘的飾品、姑娘的胭脂水粉,把自己從頭到腳,梳妝打扮起來。
向淨雪踩著曼妙的步伐,小心的端著她花了一個晌午的時間才做好的糕點。
膳盤裡,有桂花糕、豆泥餅、雲釀酒湯等等五、六種精緻的小點心。幸虧她以前頑皮,常常去找廚娘玩耍,因為好奇,也有興趣,廚娘偷偷傳授了她不少好手藝,想不到如今派上用場。
這糕點,可是她嘔心瀝血之作,花了好幾日的功夫才收集到食材,一大早就起來張羅,能不能勸動無極,就靠它們了。
要冥王點頭救人,先搞定他的胃就對了。
思及此,她忍不住抿嘴偷笑;上回的枇杷雞,讓無極點頭救人,這回的精緻小點,一定有效。
這時候的無極,不是在書齋,就是在藥草室,於是她穿過桃花林,轉了幾個彎,從書齋的窗欞,她瞧見了正在閱讀書冊的無極。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給他一個驚喜,輕輕推門而入。
閻無極並未抬頭,她心兒怦跳著,端著放置糕點的漆盤,輕巧的來到書案旁,將漆盤輕輕擱置上。
「喝杯雲釀酒湯吧。」
「嗯。」他應了聲,不經意瞄了一眼,目光不由得一亮。
今日的茶點特別精緻,將他的目光,輕易從醫書上拉過來。
當他抬起頭,瞧見她今日的妝扮時,目光更是定住了。
向淨雪忍不住紅了臉,女為悅己者容,她這般精心梳妝,雖說是為了取悅他,但一瞧見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後,不枉費她如此精心打扮,一切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