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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呃?」那個接收到不滿眼神的『別人』好尷尬。

  「我是你徐大小姐家的瑪利亞啊!還得隨時為你等門?」自己不帶鑰匙還有臉怪別人,得寸進尺了她!

  「我想說你都在家啊!」誰曉得他會出去。

  徐靖軒完全不理會她的碎碎念。「我買了滷味,吃不吃?」

  「要!」等他一個晚上,快餓扁了。

  不知道她會過來,只買了兩人份,徐靖軒將他的那份給她,自己則與張宛心共食。

  他體貼地留下她喜歡的幾項食物,挑出她不特別偏愛的食材自行解決。

  「快吃,吃不完再說一聲。」他溫聲催促。

  她似乎很拘束,不敢與他表現得太親密,這讓徐曼儒覺得自己的存在簡直像外人一樣,打擾了他們。

  有沒有搞錯?張宛心才是外人吧?為什麼覺得她好像才是多出來的那個,有一種——很彆扭的存在感。

  她埋頭悶悶地吃,刻意不看他們。

  吃完宵夜,張宛心洗淨碗盤,低聲說:「我看……我先回去好了。」

  「我去你那裡。」徐靖軒毫不猶豫接口。

  她推了推他。「不要放曼曼一個人在家啦!」

  「我也不想放你一個人在家。」他眼神堅定,與她交握的手不肯放。

  她投降。「好啦、好啦,我去洗澡行了吧?」

  徐靖軒這才鬆手讓她離開廚房。

  她進到浴室,想起忘了拿換洗衣物,曼曼在這裡,可不能再隨便圍條浴巾就出來。

  打開浴室門,刻意壓低的對話聲從客房裡傳出來,她無法控制腳步,悄悄移近。

  「十年前爸媽不喜歡她,你以為十年後就會喜歡了嗎?」

  「徐曼儒,你最好小心說話,不要以為我不會跟你翻臉。」

  「好啊,那你也去跟爸媽翻翻看,我也很好奇你能為十年前老掉牙的舊事贖罪贖到什麼程度?」

  「我懶得跟你扯。」

  她趕緊閃身退回隔壁房間。

  徐靖軒進房看見她,愣了一下。「你不是去洗澡?」

  「拿睡衣。」她有些心虛地低頭翻找,不敢看他。

  「後陽台呀!」他拉長尾音笑歎,彈了彈她鼻尖。「迷迷糊糊。你先進去吧,我收好衣服再幫你拿進去。」

  「喔。」

  她洗完澡出來,徐曼儒正坐在客廳看電視,完全無視她,擺明了不想跟她共處的樣子,她也沒去自討沒趣,識相地回房就寢。

  沒多久,徐靖軒也進房,輕巧地上床將她摟了過來,她自動自發在他懷中調整姿勢,找尋最契合的依偎方式。

  他輕撫她的發、頸背,溫聲問:「曼曼在這裡,會讓你不自在嗎?」

  「我想,應該是我這個外來者,讓她比較不自在吧。」

  「曼曼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從小就被我們寵壞了,長不大,她要是說了什麼

  不中聽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現在才來打預防針,徐先生可能不曉得,有點太晚了,該聽的早在十年前就聽過了。

  柔柔挲撫肩頸的指掌往下滑,探入睡衣之中,戚受柔膩肌膚的觸戚。

  察覺他的意圖,她有些結巴,小小聲提醒:「曼曼……在這裡。」

  「你放心,我沒有要做什麼。」只想感受她的溫度,索討一點親密而已。

  黑暗中,她凝視他溫柔的眸,主動貼近身軀,親吻他微涼的唇。

  他微喘。「宛心,你這樣……我會忍不住。」

  她的唇、她的手,那樣碰觸他,聖人都會失控。

  「那就不要忍了。」她啄吮唇際、下顎,雙手解他衣扣。

  徐靖軒翻身,將她壓進床褥,接手她未完的任務,讓彼此迅速裸裎。

  「靖軒……」趁著尚未全然陷入情慾漩渦前,她試探地低嚅。「我其實……沒有像以前那麼喜歡你了。」

  他動作頓了頓,將臉埋在她頸際親吻。「嗯,我知道。」

  「那你……沒關係?」

  「沒關係。」就算不愛了,也沒關係,他還愛著就好。

  徐靖軒閉上眼,不讓眸底情緒洩出一絲一毫,深吻住她,將她帶入原始的感官歡愉之中。

  一場心靈不曾交會,只有肉體貪歡的情慾糾纏。

  過後,他們緊緊擁抱許久,平息歡愛餘韻。由她體內退出時,他停下後續的清理動作發愣。

  「怎麼了?」她問。

  徐靖軒苦笑。「保險套有的時候一點都不保險。」

  她很快領悟了他的意思。「這幾天是安全期,應該沒關係。」

  「算安全期更不安全。」他下床,穿回衣物。

  「靖軒,很晚了,西藥房也關門了,你明天再——」

  「總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他已經錯過一次,一次的突發意外,造成的傷害至今尚未止疼,他不能再讓她遭受第二次。

  他俯身吻了吻她。「累的話先睡,我很快回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另一端,她逸出輕不可聞的淺淺歎息。

  果然,是贖罪啊……

  他其實一直耿耿於懷,不曾忘卻過吧?那些傷痕,不只她痛,也刻劃在他心上。

  於是,當他知曉,她因為他而毀了一段又一段的戀情,他責無旁貸扛起罪咎,陪在失戀的她身邊。

  即使,她說不愛他,他還是願意對她好,那些疼寵、憐惜,無關愛情,只是……贖罪。

  一縷微光透進房裡,她直覺回身。

  「怎麼這麼快就——」聲音打住,是曼曼。

  她不甚自在,拉高被子遮掩裸肩。「你還沒睡?」

  「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卑劣?」徐曼儒毫不拐彎抹角,直言指謫。

  「你指哪一方面?」

  「我哥哥根本不愛你,他現在已經不愛你了!」徐曼儒完全口不擇言,昧著良心說:「他對你只是愧疚、想彌補而已,利用他的歉意予取予求,你不覺得很無恥嗎?」

  張宛心偏頭打量她,似乎領悟了什麼,瞭然的目光透視她。「曼曼,你很怕我告訴你哥,你當年跟我說過那些話吧?」

  徐曼儒臉色一變。「你威脅我?!」

  事實上,也真的威脅得了,這些年,看著他陷在最初的這一段感情中,始終走不出來的痛苦,愈看,愈明白;愈明白,就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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