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嗎?」
「強哥,兆叔派人打電話來,要強哥晚上過去一起吃飯。」
趙廷漢沒有抬頭,看著桌上的文件,「我知道了。」
就在小弟要離開房間的同時,他突然開口,語氣沉穩的交代著,「通知下面的弟兄,這段時間跟魁叔的堂口保持距離,不要有太多往來。」
「是!」
兆叔是問忠幫現在的老大,魁叔則是兆叔的弟弟,兩人雖然是兄弟,卻一向水火不容——魁叔爭奪老大的位置很多年了,兆叔對此雖然一直隱忍,卻始終感到很不悅。
這些有關於問忠幫的內情,都是他打入核心之後才知道的。其實在任何組織中,利益本來就會造成紛爭,但是在這裡,他必須掌握這一點。
他迅速的整理了一些文件,當然都是一些作奸犯科的東西,不值一提;時間很快過去,連午餐都是隨便吃個便當,很快就到了傍晚時分。
他梳洗乾淨,換上了西裝,拒絕了弟兄的跟隨保護,自己一個人開車來到兆叔的家,也就是問忠堂的總部。
兆叔看到他來,很是高興——兆叔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
這個問忠堂的千金小姐,名字叫作劉靜之,從小被養在深閨,沒有多少人看過她。
兆叔雖然一輩子作奸犯科,但對於自己的寶貝獨生女兒依然照顧有加、周密保護,只怕出了任何一點紕漏。
兆叔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的小伙子,高興的手攬著他的肩,「阿強,你現在還挺忙的啊!要找你過來喝酒吃飯,還沒這麼容易。」
劉偉強——當然也就是趙廷漢,他笑了笑,「我忙的也都是兆叔的事,其實如果兆叔想要找個人喝酒,吩咐一聲,我就過來了。」
朗聲大笑,「兆叔開玩笑的,你要好好幹,現在兆叔只信你!男人嘛!多花點時間在處理正事上,這才對。」
阿強這小伙子能力強又夠冷靜,這段時間幫他處理了不知道多少的麻煩,許多生意都是靠阿強居間完成,讓他相當放心。
攬著他,走到了餐桌旁邊,他卻注意到席間出現另外一個人——那個人竟然是劉靜之。
那個女人安靜的坐在餐桌的一個角落,看著自己父親,也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平靜,嘴角輕輕掛著微笑。
「大小姐。」
她點點頭,「你好。」
兩人之間必恭必敬,畢竟不是很熟識。
不過兆叔看著哈哈大笑,「你們兩個也太生分了吧!阿強,是男人就要大方一點……不過!算了,早晚你們會很熟的。」
這話意有所指,他聽著,沒有答腔;至於劉靜之則是裝作沒有聽見。
兆叔看見兩個年輕人的反應,就當作是他們不好意思,他不戳破,只是大聲吩咐拿酒來,然後拉著阿強就坐在他身旁,兩人開始喝酒。
劉靜之則幫忙添飯添菜,餐桌上僅三人,氣氛卻詭異的很熱絡。
兆叔喝了酒,說話開始變得大聲;劉偉強的酒量不差,幾杯下肚,依舊保持清醒神色。
就在兩人喝酒吃飯的同時,劉偉強的手機響了,他隨意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卻傳來令他訝異的聲音。
「喂!你現在方便講話嗎?」
熟悉的男人聲音讓趙廷漢有點驚訝,倏地想起了自己的另外一個身份——劉偉強,他立刻恢復了冷靜,開始演戲——
「魁叔,我說過了,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你。」
「我知道了,劉兆在你旁邊對吧?你有空的時候,撥個電話給我。」對方立刻掛斷,沒有多講。
可是趙廷漢繼續對著掛斷的電話演著戲,「魁叔,我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你不用恐嚇我,這對我沒有用……」又說兩三句,他停止說話,假裝對方掛斷電話。
兆叔看著,皺著眉,「老魁那傢伙要幹嘛?」
「兆叔,別擔心,不會……」
「告訴我!」
趙廷漢假裝為難,「魁叔要吞掉你從柬埔寨進的那批毒品,他說,如果他拿不到貨,他會乾脆向警方報警,讓大家都拿不到。」
「媽的!爛貨,就只會扯我後腿,我忍他夠久了。」兆叔痛聲咒罵。
他提醒著,「兆叔,大小姐在這裡。」
但是兆叔喝了酒,根本不管,「我這次不會放過那傢伙,他以為他是我弟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我不會放過他,該是除掉劉魁的時候了!」
趙廷漢立刻向兆叔獻計,扮演著他一向扮演的角色,「兆叔,魁叔盯緊那批貨了,如果我們要強取,很可能就是拿不到,不如我們答應魁叔,讓魁叔去拿,然後通知警方,讓警方幫我們除掉這個人。」
兆叔聽了猛點頭,雖然那批毒品價值上億,但是能除掉多年來的這個心頭大患,是值得的。
自己的提議再一次被接受了,這是他努力許久的成果——讓問忠幫的老大很輕易的就相信了他趙廷漢。
而這也是他的目標,經過了快要一年的努力,終於到了這一步。
兩人繼續熱絡的喝著酒,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他藉口要上廁所,離開餐廳。離去時,那個始終不發一語的千金小姐劉靜之一直看著他,審量著他。
他到了廁所,鎖起門,再透過小窗看向窗外,確定附近都沒有人,立刻拿出手機,回撥半個小時前打來的那個號碼。
接通後,「喂!是我,趙廷漢。」
「你現在有空說話了?」
「我已經說服劉兆放棄那批毒品,劉魁會去拿,到時就抓劉魁。」
「看來你已經將劉兆身邊的幾個堂口老大都給解決掉了,算你厲害。」
利用離間的方式慢慢的孤立劉兆,將來這個老傢伙若身處險境,怕也沒有人會去救他——因為其他人早就被劉兆自己給斗倒、斗光了!
「其實劉兆買毒的證據很齊全,如果要辦他也不是不行……」
「現在不行,改成劉魁取貨,這件事就很難扯到劉兆,要說服法官判重罪就更困難,如果我要把劉兆送上法院,就要百分之百篤定他不可能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