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兒,來,我替你引薦一位朋友。」
命運的轉輪因左天綠的介入而開始運行,兩條平行線漸成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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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煩的情緒浮上左天青不再刻意隱藏的臉,他的三位姊姊雖然狂妄自大,但至少她們確有本事,而且懂得用幽默收斂其鋒芒,使人失去戒心。
但這個女人的破壞性不容小覷,他的耳膜已發出鳴聲,他發誓若再繼續聽范櫻櫻「學術性」的演講,他一定得去掛急診。
為了擺脫她寸步不離的盯人術,他只好找個替死鬼來轉移目標。
「你是放射科的巧君是吧?」
冷不防被左天青握住手臂而臉紅心跳的余巧君,由於太接近心目中的神祇她反而顯得有點羞怯,只能用點頭代替回答。
「你覺得今晚的宴會還可以吧?希望沒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他用萬人迷的笑容橫掃四周,周圍的女人們呼吸聲頓時變得沉重。
由於他的主動示好,原本畏懼范櫻櫻的女人們立刻芳心大動,紛紛丟棄自尊地靠近他,形成一個半圓,將三人圍在半圓內聆聽他們的交談。
「不……不會,很好。」余巧君的心跳飛快,都快停止呼吸了。
「你很可愛,要不要當我女朋友呀?」左天青用玩笑式的口氣打趣,並非當真。
他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余巧君不敢相信她的好運,自己居然在眾多美女中受到青睞,即將成為左醫師的知心伴侶,驚愕的表情在她臉上一覽無遺。
「天青,你不要逗弄人家小護士,她哪配得上你。」范櫻櫻示威似的斜睨了她一眼,佔有性地勾上左天青的臂彎。
一句刻薄的言語將身處天堂中的余巧君打入地獄。
「范醫師,人生而平等,你沒有醫者父母心的胸襟哦!」左天青臉上雖帶笑,但眼神卻森冷不已。
這女人太囂張了,他是看在她是左氏醫院的外科醫師身份上,才不想當場讓她難堪,很技巧地抽出被她勾住的手臂側望著她。
「你還叫人家范醫師,聽起來好生疏。」范櫻櫻面露不悅地撒嬌,「叫我櫻櫻啦!」
「我們好像也沒熟到哪去,你的盛情教我惶恐,范醫師。」真……真噁心的做作女人。
范櫻櫻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說:「放眼這一室,只有我的美麗和才識足以擔任你的妻子,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培養感情。」
「你的美意我無福消,難道你不曉得我只喜歡『男人』?」他特別強調自己的性向。
這報章上的小道消息由他親口證實後,在場的女人全都臉色一變,大歎上天不公。
只有范櫻櫻面不改色,一副自信過頭地嬌笑著。
「等你和我結婚後,我有把握一定能治好你的毛病,我的身體可比那些硬綁綁的臭男人柔軟,包管你愛不釋手。」
說著,她還刻意用壯觀的上圍碰碰他的胸膛,大膽地依偎在他懷中摩擦,放電的眼眸更帶著性的邀請,媚得虛假。
你做夢,要我娶你我寧可娶乖巧的巧君。左天青冷冷回絕,「我對蕩婦沒興趣。」
「你……」范櫻櫻臉一沉。「我喜歡你,但不代表你可以侮辱我。」
「在大庭廣眾下對我性騷擾,連我都替你感到臉紅,你大概不是處女吧?技巧這麼熟練,麻煩你把伸進我衣服的手放回原位,我可不想替別人養孩子。」
左天青惱極了,從沒見過有人厚顏至此,哪有女人一見到男人就自動貼上「私人專用」的標籤?她不要臉的程度教人咋舌。
而且今日她可以隨便地投懷送抱,難保他日不會偷爬牆,帶著別的男人的種冠上他的姓氏。
范櫻櫻理直氣壯的說道:「現在的女孩子有享受性高潮的權利,婚前保持童貞是不可能的事。」她的意思是她已非處女,而且視性如同白開水,渴了就端一杯來解渴。
「是嗎?那你繼續享受性高潮的自由。巧君,要喝杯香檳嗎?」他覺得范櫻櫻真是不可理喻,便轉頭對著余巧君有禮的問。
余巧君愣了一下,隨即臉頰飛紅:「呃,好。」
左天青手一舉,招來臨時請的侍者,用十分溫柔的紳士風度遞給她一杯香檳,無視范櫻櫻女王似的玉手正等著他獻慇勤。
「香檳甜甘不醉人,多喝一點無妨。」他瞄了一旁的家人,可惡的家人,竟涼冰地作壁上觀。
受龐若驚的余巧君心口一甜,忘了他的同性戀宣言,如踩上雲端般快樂。
「天青,我的香檳呢?」范櫻櫻的口氣帶著命令,彷彿他該服侍她。
「請叫我左醫師,還有請你記住一點,我不是你養的狗,沒有必要忍受你的驕縱。」
好歹出門前照照鏡子,瞧瞧自己是啥德行,他在心裡冷嗤。
「天……左醫師,我自認為符合你擇妻的條件,你對我有何不滿?」范櫻櫻暫時忍住氣。
「條件?」他故作瀟灑地撩撩一頭長髮。「我的條件是男人,你要去變性嗎?」
「你在耍我嗎?這場選妻宴可是院長特別宴請全醫院未婚女性而辦,你不要羞辱我。」
范櫻櫻出身上流社會,母親是國代,父親擁有一間規模頗大的製藥廠,從小她就是備受寵愛的獨生女,身邊僕傭成眾任她吆喝。
家境優越加上自幼聰穎,她的人生道路一路順暢從未受挫,尤其是出眾的容貌,更讓她受盡男人諂媚的吹捧,不懂所謂的人情世故。
在她狹隘的觀念裡,每個人都該奉承她,視她為唯一的發光體,所以她目空一切,鄙視家世低等的下階層人物。
范櫻櫻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畢業於台大醫學院,出國深造了兩年,前年才在母親的人情推薦下進入左氏醫院任職,孤傲的脾氣和醫術成正比!令人又敬又畏。
她從不主動與人攀談,若非必要她向來高傲地獨來獨往,對於護士的專業則嗤之以鼻,常以使喚下人的口氣命令人,因此她的人緣之低可破金氏紀錄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