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她說我像廚師,你說可不可惡,我哪裡像煮飯的黃臉婆了。」這才是嚴重的污蔑,她剛結婚耶!
「對,不像,妳像打雜的工友。」明明叫她別多事,搶了廚房大嬸的工作,她偏是不聽,自告奮勇幫人跑腿,真不知誰才是出錢的老闆,傭人的份內事搶著分擔,一刻也閒不下來。
「厚!你怎麼還是這麼可惡,老用毒舌毒殺我,要不是我早打了免疫血清,肯定中毒身亡。」不過她寬宏大量原諒他,誰教他是她最愛最愛的親親老公。
自己人有特權嘛!
「而妳總是學不會什麼是淑女,我要妳看的書妳看完了嗎?」哼!裝傻沒用,光看她心虛的表情,不言自明。
「那個……呃!太深奧了,我要慢慢看……」財經學、經濟學、會計學……一大堆數字,看得她頭暈目眩。
「晚上抽考,成績若不理想,罰妳……」這女人眼睛閃閃發亮幹什麼,以為會有好處嗎?
「罰什麼?」她好期待喔!是女下男上,還是騎馬打仗。
他冷笑的彈她額頭。「罰妳戴上剛買的『黛安娜之星』 ,村頭村尾走一回。」
「什麼?」他……他居然……這麼殘忍。
「黛安娜之星」是黛安娜王妃過世那一年,由愛戴她的英國寶石工匠特意為了緬懷她而製作,整體一組包含項鏈、耳環、戒指、手煉和花冠款式的頭煉,要價三億多台幣。
對窮人家出身的常樂天而言,那不是天大的禮物,而是惡魔的壞心眼,光是幾萬塊帶在身上,她就嚇個半死生怕被搶,何況是萬之後多了好幾個零,那比要了她的命還難受。
「武人先生,你不覺得你應該跟我解釋一下嗎?」宮野晴子看著他在她面前擁著別的女人,兩人還親暱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表情甚為不悅。
「沒必要。」他說得極為疏遠,似乎對她提出的要求感到可笑。
「身為泉家未來的一份子,我有權請你說明。」
泉武人凝眸一視,神色偏冷。「誰給妳權力敢自稱泉家人,妳平時的教養哪兒去了?」
宮野晴子難堪的一仰頭,問:「她是誰?」除了她,誰有資格站在他身邊。
衣角被扯了一下,泉武人低下頭,看著懷裡令人發噱的小臉,他不自覺發笑,將她歪眼扭嘴的醜模樣壓成肉餅臉。
「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
臉色微變的宮野晴子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也不接受他居然娶她以外的女人為妻,她認為這是一個謊言,一場滑稽的鬧劇。
以出身、容貌、學識來看,放眼全日本,能與她評比的千金並不多,連日本皇室都多次召見她,稱讚她為日本第一佳麗。如此的條件令人趨之若騖,有意追求她的男士多到必須由她父親出面,一一婉拒他們的錯愛,向外宣稱她已有婚約在身。事實上也一如所言,宮野家和泉家早已許下盟約,只差尚未舉行公開儀式。
而今他竟稱他已為人夫,夫妻名份已定,叫她怎麼能信服。
尤其還是一個凡事不如她的鄉下女孩。
「我派人查過了,根據台灣的現行法律,你們未辦理登記,婚姻並不合法,我慎重建議你,趁早結束玩笑式的鬧劇,隨我回日本。」她不會計較他一時的出軌行為。
宮野晴子說得心平氣和,臉上不帶一絲嫉妒,神態優雅地端著茶啜了一口,彷彿與友人閒話家常,品茗春天的香片。
但是她話中透露出:別忘了,我才是適合你的女人,別拿個上不了抬面的小女人羞辱我,我同意成為你的妻子是你的福份,不要把兩家的關係弄擰了。我可以原諒你的胡鬧,但別讓自己丟臉。
「有勞妳的提醒,我會補辦登記,確定婚姻的合法性。」離台前,常樂天的配偶欄將填上他的名字,一如失物招領處那張紅色喜帖。
聞言,她秀眉一抬。「有必要當真嗎?她沒有一點配得上你。」
「我的選擇不需要向妳解釋。」因為動心,他愛上平凡女孩,並交出他的心。
而這些,宮野晴子不需知情,她只是個無舉足輕重的外人。
她有些惱怒。「你不覺得該向我交代一下嗎?我才是泉老爺子中意的新娘人選。」
當初他也在場,大家隨口一提,便定了事兒,那時他無異議,不就表示贊同這件婚事,豈容他出爾反爾,毀信背義,不守兩家的約定!
「我不介意多個繼母。」不反對不等於認同,當時他不認為他會為愛結婚,任何一個合乎他完美標準的女人都有可能成為他的新娘。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妻子沒一項符合他的要求,只因他的心選擇了她。
美目微瞇,宮野晴子冷著臉。「你竟敢對你父親不敬。」
「不敬的人是妳,請問,他可有登門提親、下聘、送禮,或是提及我該何時迎娶妳?」是她太自以為是,太慣於把自己當成世界的中心。
「雖未提起,但大家都有默契……」新泉集團的員工誰不恭恭敬敬的把她當成少夫人看待。
泉武人不客氣的打斷她未竟之語,「誰有默契?是妳,還是妳父親?你們宮野家到處放話,無視泉家的存在,有誰問過我屬意的對象是誰?」
侍立一旁的宮野鹿久原本要替侄女說兩句公道話,但是少主人一句「你們宮野家」,他倒不敢開口了,因為他雖姓宮野,卻是泉家的家臣,泉武人是主,而他是僕。
「要是泉老爺子沒這個意思,怎麼會請我常往泉家走動,不時暗示我是他心目中的良媳佳婦?」她不會誤會老一輩的用心,他們確實要撮合他倆成一對。
「就算父親曾有那個意願又如何,我已經結婚了。」他抬起手,指間的戒指圈住他的中指。
刺目的閃光閃過眼前,宮野晴子妒恨地盯著小而樸實的鑽戒。「沒有登記就是不合法,隨時可以取消,你不要因此令泉家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