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喜歡吃糕點,是因為覺得幹幹的,入口一定要配以茶水。我不喜歡吃太干的食物。」蘇淨堯思付的望著她神采飛揚的臉。「油酥糕餅的話有油嗎?」
「當然有。」柳月奴的雙眸更加晶亮了。「應該也有許多像你這樣的人,不喜歡吃乾糧。還有許多老人沒有了牙齒,糕點韌性比較大,可能會咬不動。」
「的確是如此。」
「油酥糕餅的話,中間的酥心是完全用油與麵粉調製而成的,外面的面皮則可以按照不同的需求用水、油、面一起調製。這樣的話,既能做到十分軟散潤滑,加熱後有良好的酥鬆口感,又有一定的韌性,不會遇熱則散。」說到糕餅製作之道,柳月奴立刻雙眸放光,神情陶醉。
「這麼複雜,看來製作糕餅可不容易。」蘇淨堯著迷的凝視著她靈動的表情。
「當然複雜啦。」柳月奴指著桌上擀好的面皮和酥心。「油酥糕餅的包酥麵團要經過四道工序,先製麵皮,再做酥心,包酥後制生坯。這樣才算把麵團準備好。還有加熱也很重要,加熱時要注意油溫、水溫還有時間火候……但因為我家人手不多,由酥糕餅太過麻煩,所以從以前就不怎麼製作。」
「那你今天打算做嗎?」聽著她清脆的聲音介紹,蘇淨堯竟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好像挺有意思的,我幫你。」
「如果不是你突然來訪,我已經準備包酥了。」她放開了他的手,走到桌邊。
「那我先去洗手。」蘇淨堯望向自己突然感覺有些寂寞的雙手,掌心還殘留著她的手溫。
「要去後院打水……我領你去。」
二人說笑著走去後院,蘇淨堯洗手的時候,柳月奴又打了幾桶水進廚房。
「好了,我們開始吧。」
蘇大少爺平生第一次下廚房,看他那鄭重其事的架勢,還有炯炯有神的雙眸,就知道他有多麼的慎重與認真。
柳月奴微笑著望著他,霎時間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充滿了暖呼呼的勁道,對於製作出可口的酥餅也更加充滿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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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母眼看著天色已晚,女兒月奴卻還沒有回家,不由得十分擔心。
「娘,你怎麼坐起來了?」近來她的治療有了進展,雙腿終於有了些知覺,開始可以微微的活動一下雙腿了。
兒媳春香端了湯藥進屋,趕緊扶起柳母。
「月奴還沒有回來?」
「天朗已經去鋪子裡接妹妹了,娘你放寬心。」春香微笑著說道。「爹也給她等著門呢。」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柳母依舊心事重重。「春香,你看魯平如何?他和月奴從小一起長大,人也憨實可靠。」
「娘,您的意思是要替妹妹說親?」春香坐到床邊。「可是我瞧妹妹似乎對他沒有什麼意思,妹妹她……和一般女子有些不同,有主見、心氣也高。」
「所以我才擔心。都怪我和她爹平日裡寵愛她,由著她的性子。」柳母輕歎口氣。「最近不知道怎麼的,我越來越擔心她了。女子畢竟是女子……」
「娘,您也不要太擔心了。婚事嘛,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爹娘決定了,妹妹素來孝順,一定沒有不從的道理。」春香伺候著柳母喝完湯藥,收拾起藥碗。
柳母默然不語了瞬間,繼而微微一笑。「你去睡吧,我這裡沒事了。」
「娘,一會兒月奴就回來了,我去給她等門,讓爹早點回屋來歇著。」春香端著藥碗走了出去,留下獨自沉思的柳母。
前院,春香走向等在門邊的柳父。「爹,您先回屋……」
「柳月奴,等回到家,你一定要把話和我說清楚。」遠遠的,柳天朗和柳月奴吵吵鬧鬧的走了過來。
「大半夜的,吵什麼吵?」柳虎生朝著二個兒女低喊了一句。
「爹,您怎麼還沒睡?」柳月奴小跑步來到門邊,扶住父親的手臂。「我們先進屋去吧。」
眾人魚貫而入後,柳天朗氣呼呼的關上院門。
「先別回屋,我問你的話還沒回答我呢。」他站在院子裡,對著柳月奴瞪眼。
「小聲點,你娘已經睡下了。」柳虎生不悅的看著兒子。「什麼事讓你對妹妹這樣大呼小叫的?」
「爹,您問問她到底在鋪子裡幹了什麼好事。」柳天朗不顧妻子的勸說,依舊脾氣火爆。
「我能幹什麼好事?我在鋪子裡做糕餅啊。只是因為忙得忘了時間,才會晚回來。」柳月奴氣憤的嘟著嘴。
「那蘇少爺怎麼也在,你們兩個還拉拉扯扯的算什麼?」柳天朗怒氣沖沖。
「什麼拉拉扯扯?他在和我學做糕點,之前不就和你們說過了嗎?」柳月奴臉色微變。
「他每晚都去?你卻沒有告訴過我們!」柳天朗提高了聲音。
「月奴,蘇少爺每晚都去鋪子裡?」柳虎生的表情也變得嚴厲。「為何沒聽你說過?」
「是吧,爹!這大半夜的,他們孤男寡女,在一起嘻嘻哈哈。今日我去接她,鋪門也沒完全關上,我就逕自走了進去。一進廚房就看到那個蘇少爺的手放在她的臉上,二人的樣子十分親密……」
「哥,你可不要胡說!」柳月奴大力跺腳,臉蛋漲得通紅。「那是因為我臉上沾了麵粉,他替我擦去。」
「他和你是什麼關係?你一個女孩子家,就那麼隨隨便便的讓個大男人摸你的臉?」
「那只是因為……因為我和他是朋友……」柳月奴氣結的望著哥哥。「一時間忘了男女有別,如此而已。」然而她的臉色更加的暈紅,同時也感覺到有些心虛。
「月奴,再怎麼說你也是女兒家,以後不要再和那個蘇少爺來往了,聽明白了嗎?」虎生眉頭緊皺。「他是富家少爺,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怎麼能說什麼和他是朋友?」
「本來就是啊。」柳月奴的眼裡噙著淚花,後退了一步。「為什麼我不能和他繼續來往?他都願意與我做朋友,我也覺得他是個很好的朋發。就拿我製作新糕點這件事來說,他就很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