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割就割深一點,要不要我指點你怎麼割較省事?身為醫生的女兒就是有這點好處,下到要點一命嗚呼,我好換個新男人來嘗嘗鮮。」
「你敢——」
「天底下沒有我左天虹不敢的事,你可以試試我話中的真實度有幾成。」哼!迂腐。
男人的話的確不能盡信,在他千訴托萬拜託的請求下,她才三申五令地要他不鬧事,一切以和為貴,不要讓她有冒火的機會。
可是呢?
坐下還不到十分鐘,父子倆就開始上演一出人倫大逆戲給她瞧,她要是不夠冷靜,早就扔下兩人轉身離開。
換成是二妹天藍的個性,兩人恐怕只有趴在地下找牙齒的份。
「父子像仇人,你們真是可恥得教我汗顏,既然如此憎恨彼此何不脫離父子關係?一個拋棄駱姓永遠失去親人,一個捨棄兒子永不再相見,豈不是稱了兩位心意?
「要辦盡快,我是個律師,今天我的心情不錯,可以給予你們八折優待,附贈一紙法院禁令,許你們各離百尺之內。」
左天虹淘淘不絕的長篇大論,敲醒了父子倆的理智,一陣靦色飄上兩人的臉皮,一致用抱怨的眼神瞪向她,不約而同的說道:「去他的法院禁令。」
一吼完,兩人彆扭的別開臉。
「大男人何必小氣,讓小女子賺賺小錢又何妨,現今的律師不好當呀!」有空還得應付大哥級人物。
說到大哥級人物,藍天幫那幾位大字輩的傢伙快來「報到」了吧!
「去你的小氣,你這個拜金女,缺錢不會去賣呀!」駱裡沒好氣的一咆。
「不許污辱我的虹兒,她不是你那個賤女人。」駱雨霽朝父親大吼,然後十分不悅地看向左天虹。「你不要工作了,我養你。」
人生不能一成不變;不然就太乏味了。
「你養不起。」
養……養不起?「你在說什麼鬼話,我會養不起小小的你?」太瞧不起人了。
「是呀!我兒子的能力不是我在自誇,再來十個你他也養得起。」嗟!不懂事的娃兒。
駱雨霽因父親語氣中的驕傲,複雜的覷了他一眼。心中一陣紛亂。
左天虹兼承律師天職解釋。「一旦雨霽和父親脫離關係,那麼他名下屬於駱家的產業都將歸於駱家,他會窮得比乞丐還貧乏。」
「好呀!我贊成他們脫離關係。」
正在怔忡的駱氏父子因突地一句插話而醒悟,不悅地擰緊眉心,看向一身珠光寶氣的朱月美。
「月美,你不是去台中觀賞珠寶大展了?」
「女人,這裡沒有你開口的權利。」
得意非凡的朱月美才不在乎他們連成一氣,光從她剛一進門聽到的那句話,她就樂得想飛向雲霄,虧她在酒國裡廝混多年,竟忘了這一層利害關係。
只要駱家長子不存在,就算駱老頭不肯給她一個名分,等他兩腿一伸歸了天,偌大的駱家財產都成了她兒子的,到時誰還敢給她臉色瞧。
「嘖嘖嘖!原來你們父子打算攤牌了,難怪要打發我上台中,怕我分一杯羹嗎?」
說得好聽要她去買件好首飾,原來背著她搞分產呀!幸好她愈想愈不對勁,為他的過分大方而中途折返,不然不就少分了她一份。
不過現在最重要是激駱雨霽放棄駱姓,這樣她才能獨佔全部家業。
「媽,你少說一句。」駱雨爾連忙扯扯他母親的手。
她拍拍兒子的手背。「乖,兒子,媽不會讓你受委屈。」利益熏心的她不理會兒子的勸阻。
「媽——」他無轍。
駱裡可不想稱她心意。「月美,駱家還是我當家,不允許任何人分化這個家,包括你。」
「老爺子,我是為了你的健康著想,不想你老是被他講這,早晚氣出病。」她故作不忍狀。
「不勞你費心,這個家遲早要交給雨霽,我會在遺囑上留你一份,不用擔心會餓死你。」
「怎能這麼說,我跟了你大半輩子不全是為了錢,若沒一點情義何必受人白眼,何況雨爾可是你親生兒子,你也得顧及他。」
「媽,我不要,大哥會照顧我。」他從不擔心未來,駱雨爾知道大哥對他仍有手足之情。
朱月美氣急敗壞的猛戳他的腦門。「照顧個屁.你當他是大哥,他當你是根礙眼的草,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媽考慮。」
「媽,大哥不是這種人,你……」
「你不要給我插嘴,一切由媽做主,有我讓你撐腰,看誰敢欺負你。」靠人不如靠己。
貧窮的日子她過怕了,人只要有錢,誰在乎你曾經幹過什麼骯髒事,笑貧不笑娼呀!她要多金才有安全感。
在風塵中打滾,她很清楚年華老去的容顏不再吸引老爺子的注意,她要趁著風韻猶在的時候多撈點錢,免得和其他遇人不淑的姊妹一樣,落個晚景淒涼。
駱裡不想教旁人看笑話,端起當家的架子說道:「你胡鬧夠了沒?這裡沒有人要分家。」
「可是我明明聽到這位小姐說你們要脫離父子關係。」她看向左天虹尋求支持。
「我是律師。」她用職業性的笑容應和。
律師?「好年輕的律師小姐,你真漂亮。」果然有陰謀,不然怎會有律師在場。
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朱月美暫時不去理會美人相忌的道理,壓下對她美貌的妒色,巧言的奉承著。
「謝謝你的讚美,但律師費照算。」談話費時薪五千是她的基本價碼。
不是她故意吊高價,而是咨詢者眾。
☆ ☆ ☆
人生最大的戰爭,莫過於家庭。
而最大的贏家,駱雨霽首推能言善道的律師左天虹,她有本事把死的說成活的,讓原本水火不容的父子盡釋前嫌,合力洗刷她造成的污相。
惟獨朱月美不知好歹,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終於引起駱裡的憤怒。
「朱月美,你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就算是我的妻子也不敢造次,何況你只是我的女人而已。」
朱月美臉色一陰,抽抽噎噎的掉下淚,為她多年的犧牲不值,落得臭名不說,老了還遭人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