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並非假日,車流量十分順暢,大概早晨六、七點就到達新娘子的家,喳呼的媒婆率先進入,頭上的大紅花相當招搖。
左家四胞胎已成了觀光團……呃,迎親團首要目標,每個人都引頸以待,準備一睹四胞胎的風采。
畢竟新娘子本身就是個大美人,欣賞美是人之常性,何況是四張一模一樣的臉,說什麼也要來大開眼界。
「奇怪,四胞胎呢!」葉梓敬搔著頭,很努力用電光眼梭巡。
「對呀!我們來了老半天,連個招呼的人都沒有。」
納悶的駱雨爾盯著桌上冒熱氣的甜湯。
若不是門口掛紅幛,他們會以為走錯地方。
連媒婆都覺得詭異,實在靜得嚇人,偌大的客廳竟見不到一個人影,一點喜氣都沒有,她開始懷疑被擺了一道,低頭向新郎官詢問。
「你確定是今日要來迎親嗎?會不會搞錯日期?」
駱雨霽看看腕上的表,十分篤定的說道:「應該快出來了。」他相信岳父大人不會允許有人搞砸這場婚禮。
為了賭一口氣,他沒看過有人急於將優秀兒女推出去的父親,有了岳父大人的把關,他很放心。
反觀他那幾個小姨子、小舅子輪番洗腦,一次又一次勸退他結婚的念頭,說什麼同居也不錯,家花哪有野花香,為了一棵酸得要命的檸檬樹放棄整片果園是不智行為,千萬要三思。
甚至威脅和……色誘都出籠,他不由莞爾不已。
要不是知道左家姊弟的不婚宣言,他會以為自己的人緣真的很差,不過他更清楚一件事,這三人不敢讓婚禮告吹,因為他們會更快加入「受害者」行列。
「賊呀!探頭探腦活像老鼠頭頭。」江妮兒不客氣地往藍儂小屁屁一拍。
「江大姊,你怎麼可以攻擊女人的第二重要部分?」
第一要點當然是喜馬拉雅山的聖母峰。
「閉嘴,還不下樓招呼賓客。」沒事結什麼婚嘛!
害她得一大早爬起來幫忙。
藍儂翻翻白眼。「是,小的遵命。」挨打還不得申訴,這世界還有公理嗎?
拉拉身上白色的伴娘禮服,調整一下頭上的小花圈,藍儂帶著最親近無害的笑容走下樓,後面跟著同樣一身白的江妮兒。
「對不起,勞各位久等了,新娘子馬上下樓。」
眾人眼睛一亮的吹了個口哨。「哇!美女耶!」
藍儂和江妮兒不太願意成為焦點,趕緊站在樓梯口大喊,然後大家的目光往上移……
美麗新娘子的出現令人驚艷,驚歎聲不絕於但是下一刻每個人的嘴都成O型。
一、二、三、四,四個……新娘子?!
不會吧!不是說其中一位是男的,怎麼會有四位新娘子?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為了證明新郎的真心,請找出你的白雪公主。」
藍儂陰陰地詭笑。
眾人發出嘩然聲,兩位自告奮勇的伴郎先去試試手氣,結果無功而返,誰認得出嘛!
駱雨霽很果決地牽起自己老婆的手。「虹兒,調皮。」
為了阻止婚禮,左家姊弟可是用盡心機,不惜委屈自己扮新娘,還要偽裝典雅的氣質,真是難為了。
「不好玩,姊夫太精了。」
「就是嘛!也不怕娶錯老婆。」
「早挑嘛,腳都麻了。」
在媒人的催促聲中,禮車遠離左家。
但卻在這一刻左自雲和萬立行忽然想到一件嚴重的事,女兒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媳婦,再也不能承歡膝下。
最後的畫面很可笑,兩個半百老人抱頭痛哭,哭聲難聽得連鄰居都忍不住丟碗盤抗議。
尾聲
喬家老宅聚集了好些鎮民,但有一項殘忍的事實證明,左天虹下嫁駱家的那一年,小鎮裡的離婚率創歷年來之高峰,包括駱雨芳在內。
左天虹將喬家老宅改建成律師事務所,藍儂隨同她南下,如今已是正式律師,並與駱雨爾陷入熱戀中,溫柔得教人想吐。
白丹寧仍坐鎮台北的律師事務所,她沿襲左天虹的習性,三不五時搞失蹤,累得新進律師忙著找人。
江妮兒很可憐,面對葉梓敬的猛烈追求,她已經快無處可逃,每天苦著一張臉想對策。
而葉梓敬則三天兩頭請假,南來北往進行追妻計劃,即使佳人視他為毒蚊猛獸避之惟恐不及,他依然鬥志高昂,誰教他愛上嗆得要命的俏佳人。
「左律師,番鴨家的狗咬了我家的貓,我要告他。」
「左律師,蚊仔家的大水牛撞倒我家的豬舍,我要告他。」
「左律師,牛屎仔家的雞偷吃我家的菜,我要告他。」
「左律師…」
左天虹快瘋了,她是招誰惹誰,這種芝麻綠豆的事也敢找她,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全都給我去找調解委員會,本日公休。」一發狠,她關上大門。
「老婆,別生氣了,小心氣壞自己的身子。」駱雨霽的溫柔一如往常,愛意日夜增加。
「我非回去宰了那三個混小子不成。」她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原因無他。
左家那三個被逼婚的姊弟愈想愈不甘心,認為全是大姊的錯,因此印了好幾萬份傳單,上面特別註明,打官司不用錢,附送奶粉一罐。
所以一大早就團聚著一群貪小便宜的鎮民。
「好好,息息氣,我替你揍他們。」
駱雨霽身一低,吻住她香甜的唇,接著就抱起她往臥室走去,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做做運動。
聽說古靜蓮一出院就被父親送往東部一所天主教教會,希望藉著宗教的力量洗滌她的創痛,開解她始終不張的心結,盼能重回一位新生如月的女兒。
愛的故事在風中流傳,不要想躲,下一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