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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聽夢嬌唱作俱佳地對曹尚真一番描畫,果然是形神兼備,丘夜溪再也憋不住,清脆的笑聲溢出朱唇。

  直到天色昏黃,楚長煙回了千總府,夢嬌也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她看到曹尚真時還是會想到夢嬌的話,唇角依舊蕩漾著笑。

  曹尚真早看出不對勁,並不著急問她,而是托著腮笑嘻嘻地望著她,直到看得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瞪他一眼問:「老看我做什麼?」

  「不看娘子,難道要我去看別的女人嗎?」他輕浮地貧嘴。「夜溪今天很愛笑啊,我以前都不知道夢嬌那麼會逗人開心。」

  「她平日裡還少逗你開心嗎?」她淡淡地扯著嘴角,笑意變成酸意。

  他笑著去拉她的手,「我真喜歡夜溪為了我吃醋的樣子,這樣的夜溪不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個真正的女人。我最喜歡這樣複雜又完美的夜溪。」

  她扭了幾下身子,還是被他拉到懷裡去了。其實她心中又何嘗不想這樣,就故意順水推舟地靠著他,坐在他的膝蓋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今天你在楚長煙面前故意說那些話是為什麼?你信不過他?」

  「對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這是我的做人準則,除了對娘子你。」

  她皺起眉。「那你還放心讓他對付流寇之事?」

  「除了他,再找不到第二個人適合他現在的位置,不交給他做還能給誰?難道你要留守在這裡,一直到把所有的流寇都殺光?」他笑著回答。

  丘夜溪想了一陣,還是將夢嬌的心思說出來,然後問他,「你覺得這事有可能嗎?」

  曹尚真挑眉,像是有些意外,但並不吃驚,「我就說夢嬌非要和我一起來這裡必定是有別的心思,還編出那麼嚇人的謊話騙我,希望……不會被她歪打正著。」

  見她蹙著眉,似乎想問他關於內奸同黨的事情。他立刻阻斷這話題,接著說:「只是沒想到這丫頭不聲不響地竟然給自己選了夫婿,按說夢嬌身為公主,她的婚事是由陛下決定的,楚長煙雖然坐到了千總的位置,要娶公主還不是很容易。他的家世太過簡單,毫無身份背景,稍有些政績,卻無驕人功勳,陛下不會選他的。」

  「那……就是說,夢嬌只是無望的單相思?」

  「也不盡然,若楚長煙有個機會可以大大施展一番拳腳,讓陛下高看他一眼,我在旁邊再推波助瀾一番,這件事要成也很容易。」

  聽他說得如此簡單,丘夜溪不禁替夢嬌鬆了口氣,「既然如此,我要夢嬌不必擔心?」

  「什麼話都不要和她說,眼下這件事還難以定論,楚長煙這個人……」

  他話音未落,眼角好像捕捉到了什麼影子一閃而過,他謹慎又警惕地繃緊了全身肌肉,低聲說:「小心,窗外好像有人。」

  「窗外?」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子。今夜外面無月,屋內又點著燈,外面幾乎什麼都看不到。「胡說,這裡是二樓,怎麼可能有人?難道是鬼?」

  曹尚真擺擺手,示意她先不要說話,然後將她拉下自己的腿,輕輕地躡足走到窗邊,剛要抬手關窗,一把寒如雪、冷如風的劍刃就筆直地插向他的胸口!丘夜溪看到,驚呼一聲撲了過來,曹尚真像是努力避開,卻還是被劍尖刺中了胸口,轉眼間,已經痛呼呻吟著倒在地板上。

  待她撲到窗邊時,只看到一個黑影從窗外樓下的街角閃過,但是曹尚真這邊受了傷,她沒辦法去追刺客,只能回身搶看他的傷勢。

  只見他月白色的衣衫上已經透出了血跡。

  這一生她是第二次遭遇這樣的驚嚇了,第一次是兩年前宮中起火,這男人不顧大火未滅,搶入內宮去救太子。

  兩次,都是因為曹尚真,如此疼痛地牽動著她的心。

  「尚真,你怎麼樣?」她的三魂七魄已經驚得飛散,一雙手拚命扯開他的衣服。

  但就在此時,原本看起來虛弱無力,瀕臨垂死邊緣的人忽然抬起頭,輕聲說:「噓- 別擔心,傷勢不重,只是劍尖劃破了點皮。」

  她一怔,看著他的笑,這才想起他是身負武功的,這一劍他也該躲得開。

  「為什麼不躲?」她怒喝,這種惱怒比起外人行刺更讓她難消心頭之恨。難道他不知道,傷了他一點,比砍斷她的手腳更讓她傷心欲絕?他怎麼可以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曹尚真強撐著坐起身,一手摟著她的脖頸,紅色的血染到她的衣服上,兩個人的衣服立刻都變得血跡斑斑,看起來很是嚇人,但是最嚇人的卻是彼此的臉色。

  「我要知道是誰想殺我。」他的黑眸湛湛,眸中都是冷厲的寒意。

  第4章

  這是丘夜溪第三次伺候曹尚真了,她覺得自己大概是上輩子欠了這男人什麼,所以這一生上天才派他來懲治自己。婚前他不讓她有安生日子,婚後也總是驚心動魄。

  現在他受了傷,雖然知道這傷勢不重,但是為了在人前做戲,她也要表現得萬分關切,特別是從一早叫了早飯在屋中同吃,結果被夢嬌發現他受傷的事情之後,緊接著把楚長煙也驚動,急急忙忙趕來,這個戲,更是不得不繼續演下去。

  說起演戲,她當然比不了曹尚真,大概也怕她露餡兒,所以他只交代她一個動作- 「你只要坐在我身邊,一直握著我的手,百般柔情地看著我就好了。」

  他笑嘻嘻地指導,讓丘夜溪很想在那張笑臉上揉上幾把。這個人似乎從來都不把自己的生死當回事,明明知道窗外有人,居然還去冒險關窗戶,分明是故意給敵人機會,想到這裡,她都不禁打個冷顫。莫非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受這一劍,好找個借口去查他想查的事情?夢嬌不知道根由,一看他換下的血衣,眼淚就流了下來,在屋子裡轉著圈痛罵著,「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你在京城官場得罪的人,跑到這裡搞暗殺嗎?等我回京稟告父皇,一定要砍了這個刺客的頭!不!抄家!滅他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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