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難得有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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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還以為是相思說溜了嘴,但從她立刻投過來的羞惱眼光,和安七巧的笑語,左永璇馬上明白是自己一時心虛,才笨得被人套出話來。

  安七巧定到他們面前,視線在兩人唇辦之間來回。「我就說嘛!相思紅唇微腫、頸上的瘀青更是邪門得很,肯定昨晚和你發生了什麼,她還不認。現在再看看你下唇上的傷就知道,你們昨晚還真玩出火——」

  「玩火?巧姨,誰玩火了?你不是說火很危險,絕對不能玩嗎?」

  什麼都不曉得,只是一大早便被七巧帶來,交代他只管大哭一場便有糖吃的翔兒,被大人們一下哭、一下笑搞得一頭霧水,只有「玩火」這詞他還懂得。七巧笑著把翔兒摟入懷裡。「小孩子不能玩,但大人——」

  「你別胡說八道教壞翔兒。」常相思使了個眼色示意好友該適可而止。「我要去秦府一趟,沒空和你們在這兒瞎鬧。」

  「我跟你去。」左永璇不曉得她口中的「秦府」是何處,但昨晚她才差點遇險,現下他只想著要護衛相思的安全。

  「不許——」瞧見他眼中的擔憂,常相思防衛的語氣頓時削弱了八分。「是認識的人,不必擔心。」

  可眼見她離開,他心裡還是有些七上八下,正要跟上,安七巧卻無故攔住他。「翔兒,去添件短襖,待會兒巧姨帶你去買糖。」

  「好!」

  翔兒樂呵呵地遵命胞回房,屋裡頓時只剩他們倆。

  「七巧,你為什麼要攔——」

  「世子,你對相思是認真的吧?」

  「當然是——」左永璇一怔。「你剛剛喊我什麼?」

  安七巧嫣然淺笑。「意思外嗎?定遠王府的世子在京城名氣不小,我本是京城人,雖然這些年移居在此,可偶爾也會回京訪親尋友,順便帶貨做些小買賣,曾見過你在市井問搭救一名差點死於馬蹄之下的小乞兒,因此印象頗深,能識破你的身份也不足為奇吧?」

  他點頭,卻又有些不解。「既然如此,為什麼你不一開始就向相思揭穿我的身份?」

  「因為我也想知道堂堂一位世子,為什麼要裝窮死賴在村野問的一間小小藥鋪?真是非相思不娶?」

  「你就不怕我是被相思美色所迷,心懷不軌?」

  她點點頭。「我心裡認為你不是那種人,卻又擔心自己沒有識人之明,怕是想幫相思識得人間真有至情,卻所托非人,所以我找人暗中觀察了你許久,直到那人說可以對你放心,我才安心撮合你和相思。」

  「找人觀察我?」

  左永璇忽然想起,是有一陣子他老覺得似乎有人在暗處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他以為是又被仇家盯上,而且這回派來的高手武功可能在自己之上,隱匿形跡、神出鬼沒,為了避免連累相思,他故意半夜隻身到村外引對方現身,結果什麼事都沒發生,白白吹了一夜風。

  當時懷疑是自己疑心生暗鬼,現在想想,莫非對方就是七巧口中的「他」?「讓你如此信任的那個『他』是誰?」對方身手如此了得,竟能避過他的耳目出現在相思週遭,是友還好,是敵就麻煩了。

  「你放心,他是比任何人都希望相思幸福的人。」好似一眼看穿了他的不安,七巧一開口就切中要點。「你對相思好,他就是你的朋友。相反地,倘若你敢辜負相思,他也將會是你最可怕的敵人。」

  聽她那麼說,他更加好奇。「他到底是誰?和你又是何關係?」

  「那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不是在嚇唬你就好,何況現在你該擔心的不是『他』,而是秦府。」

  七巧朝他促狹地眨眨眼。「你還不知道吧?多數男於雖對女子拋頭露面行醫不以為然,卻又偏愛找女大夫為自己家眷看病——那個悔婚的秦仁恭不曉得是這樣,或是故意以此為借口,好瞧瞧當年被他退婚、如今卻美名漸揚的女大夫?他剛調任縣令,便找相思為他妻子瞧瞧久婚不孕的毛病,那丫頭竟也以德報怨,真的答應——」

  她還沒說完,左永璇早己像陣風地掠過她面前,直衝出門了。

  第6章

  在等待秦夫人溫針灸完成的空檔,常相思見她面容疲憊,便先行退出,讓婢女先領她至秦府後花園,在涼亭裡稍做歇息。

  她不能走,我可以,她想去天涯海角,我都能背她去。從今以後,我的腳就是她的腳,這輩子我能走多久就背她多久,我能走到哪兒,她就能到哪兒。就算這病真治不好,我也會照顧你一生一世,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不曉得為什麼,一靜下來,左永璇說過的話便在她腦子裡轉個不停。

  依她以往的心性,根本不屑玩這裝病試人心的把戲,因為她毫不在意對方是否真心,反正是與否都和她無關。

  可是七巧今早突然提議要試試左永璇的真心,會不會一聽說她不良於行、容貌漸丑,便急著托辭離開,她心底比誰都想知道這個答案,幼稚地答應配合演了這齣戲,完全不像自己。

  明明知道愛上一個人有多甜,日後就有可能嘗到加倍的苦,那麼拚命地抗拒過了,結果還是和尋常女子一般傻,依舊深陷泥淖、不可自拔了嗎?她輕歎,眼光遙遙望向天際不可知的遠處。

  娘說過,愛上了,只會一天愛勝一天,想不愛才是難上加難。

  七巧也說過,要不要喜歡一個人,下是自己說要或不要便能控制的,一旦愛上,就算明知和他在一起得上刀山、下劍海,還是會笑笑地一頭栽進,死也下怕。她總是嗤之以鼻,認為人怎可能管下住自己的心,又怎會傻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如今遇上了,才明白人真會那麼笨、那麼傻,多少真心錯付的例子擺在前頭,偏是莫名其妙地將心交了出去,還後知後覺。

  向來自詔聰敏冷靜的自己竟犯了如此大錯,是該氣惱的,秀美菱唇卻微揚,浮現難得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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