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沒變,還是當初那個掀開我紅巾時玉樹臨風的男子。」她伸出玉指愛戀地輕點著他的唇。
「嗯……」
不只他的外貌沒變,連心也沒變吧?因為不能變……心一變,就不能狠到底了。他握住了她點唇的手,「秦兒,謝謝你了。」
「謝什麼呢?」她嬌笑地睨了他一眼。
「謝你這幾年的相待。」他深情厚意的說。
「這有什麼好謝的,我待你的不及你待我的百分之一,你對我的種種呵護,我可是點滴在心頭,懷著感恩的心情在度過每一天呢。」她這輩子樣樣順遂,在家有爹溺寵,出嫁又有丈夫疼愛,沒有吃過一天的苦頭,活得嬌貴,幸福愉快。
「是嗎……」斯聞人半垂雙眸,始終含笑,但那笑容好生詭異。
「對了,相公,你今天怎麼了嗎?灌了爹不少酒,爹酒量很好的,可還是教你灌得醉得差不多了。」她想起離去時爹連站都站不穩,還是由相公攙扶著才能順利走回房間呼呼大睡。
今日的壽宴是爹喝得最盡興的一回,而這得歸功於拚命灌酒的相公,往年相公怕爹飲酒過量對身子不好,很少這麼跟爹喝的,今年似乎有點反常,拉著爹卯起來的喝。
今晚相公喝的也不比當壽星的爹少,可他至今還很清醒,她不禁訝異,原來相公的酒量這麼好啊,難怪她從沒見他喝醉過。
「難得五十大壽當然得讓爹開心,所以才會勸爹多喝了幾杯。」他淡笑的解釋。
秦畫意偎著他,小腦袋在他身上磨贈,歎息著,輕笑道:「你這女婿比我這女兒還貼心,難怪爹這麼滿意你。」小手撫上他的胸膛,意外感受到他的心跳有點快。
這是酒喝多了的關係嗎?
「這是我該做的。」他撫著她的發說。
她的頭枕向他的頸窩,心裡又暖又燙。「相公,我好慶幸自個能嫁給你做妻子,我愛你,真的好愛你,如果能夠,我希望與你生能相守,死能同墓,我想生生世世與你不分開。」
他的眉頭深鎖了,可惜沉浸在愛裡的女人並沒有瞧見。
他明白自個即將要做的事對她來說將有多痛,那教他親手劃下的傷口,興許一輩子都癒合不了。
「秦兒,我答應你,下輩子還要與你做夫妻,而且,絕對不負你。」他心弦緊抽的許下來生的承諾。這輩子不能給的,下輩子他願意完整給予,徹底補償。
他的這番話在她聽來好浪漫,這男人在預約她的下一世呢,當下仰著頭,愛慕的凝視著他,彎彎的蛾眉帶笑,此刻的她美得炫目。
「娘子,我……我……其實……」他喉頭微澀,心口有點痛。
「其實什麼?」
「其實……」他張嘴,想說話,但嘴裡很苦,竟發不出聲音。
「你想說什麼呢?」見他表情奇怪,她疑惑的問。
他眸底深處出現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深沉。「我想說的是,愛情其實很假,不可信任,倘若能夠,你別愛我太深。」
她沒想到他竟如此說,「你要我別愛你?」一雙水漾明眸不禁訝然睜大。
他微撇過臉,「是的,別愛了……」
她臉上因方才甜蜜的對話而染上的熱氣剎那盡退。「你在說什麼啊?」
斯聞人雙目懊惱的一閃。他居然對她說了這種話,自個是怎麼了,有這麼感傷嗎?還是,有這麼不捨嗎?這是他在娶她前就作好的決定,他現在這是在做什麼?傷害已經開始,他回不了頭的!
他沉凝須臾後,在她驚訝的目光中重新露出笑靨來。「我是說,別太愛我,才不會萬一我死得比你早的話,你承受不了,還是讓我多愛你一些,所有愛情帶來的苦果,由我一個人來承受就行了。」
「相公!」秦畫意不禁感動的勾住他的頸子,主動地獻紅唇。
望著她沉醉吻人的嬌顏,他的黑眸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得陰沉。
他扯開了她的前襟,露出白嫩的肌膚,肌膚上浮現一層嬌艷誘人的紅暈。他深吸一口氣,握住她纖細的肩膀,目光如炬,呼吸已經濃濁。
她等待他像往昔一樣熱切的擁抱她,但等了很久,他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相公?」她既困惑又迷惘的貼近他。
一股熟悉且灼熱的體溫包裹住他。這女人全身上下都對他散發著邀請。
斯聞人幽黯的黑眸閃動著矛盾與掙扎的光芒,終於舉起手,輕顫的指尖先輕觸她粉嫩的肌膚,下一刻她便天旋地轉起來,整個人被他壓在床上,熱燙的唇封住她,舌滑入她口中,唇上又酥又麻,他熾熱起來了,她小臉蛋上浮現滿意的笑容,酥軟地任憑擺佈。她喜歡他的氣味以及他愛她的方式,既酥麻又熱燙,總能讓她整夜顫抖不休,然而她卻逐漸有種奇怪的感覺,隱隱約約,在他的吻中她嘗出異樣,這次的吻怎麼……怎麼……帶著狠絕?
好像、好像他發狠了?
迷濛之中,她腰間一緊,結實有力的身軀已經長驅直入。
「啊……嗯……」在火燒似的快感下,她的驚疑被拋在腦後,剩下的只有讓人酥骨的嬌吟軟聲。
斯聞人深幽銳利的黑眸,閃過更複雜的火簇,緊盯著她落入慾海的臉龐,他下顎肌肉繃緊,沒人知道他正在心裡嘶吼,那一聲聲的對不起震耳欲聾,身下喘息著、翻騰著,身軀與他緊密摩擦著,如此親近卻也無法聽見他內心的吶喊。
當他熾熱的唇舌含住她時,驀地,秦畫意腦海中躍出一個想法——訣別,他的吻……吻得……彷彿他們沒有未來?
她想起身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身子才一動,腰就被牢牢握住,接著沉重又紮實的重量壓在身上,激狂的身子一挺,將她整個人推上了不可知的境地。
她腦袋不再能夠思考了,隨之一步步邁向癲狂之路!
極盡激狂纏綿,直至夜半才終於倦極闔眼。但片刻,倏地又睜眼,因為身旁的男人霍然躍起,丈夫那面帶煞氣、殺意濃濃的神色教她不由得一驚。「相公,怎麼了?」她訝然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