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那丫頭回頭,不是當真不可為,只要你斯家無後,沒了那個兒子,便可換回妻子回到你身邊……斯聞人眼中帶著血絲,陰側惻的盯著自個沉睡的兒子,一旁的曉娟感受到主子奇異駭人的目光,心頭不由得坪坪跳,極為不安。「這個……蟠爺,夜已深,小少爺也就寢了,您……您是不是也該回房歇著了?」說不出為什麼,她心驚膽跳的直想將小少爺藏起來,讓他離親爹越遠越好。
斯聞人沒吭聲,此刻的表情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混亂,黑瞳還是盯著床上的稚兒,曉娟心中忐忑,趕緊假裝為小主子蓋被,擋去主子恐怖的視線。
蟠爺想做什麼?這模樣好生嚇人啊!
「曉娟,你讓開。」一道森冷的聲音響起。
她猛然回頭,赫然發現眼前的主子模樣竟像頭吞噬人的野獸,她瞬間震懾住了,嚇得全身不能動彈。
「蟠……蟠爺……不行啊……」雖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可直覺就是想阻止他。
「誰說不行……只要夠狠就行了不是嗎?」我要秦兒更勝於孩子,更勝於孩子……曉娟見他眼底儘是一片的狠戾無情,霎時害怕得心緒大亂。「蟠爺……小少爺是少夫人的骨肉,不管你想做什麼,想想少夫人會如何的反應……」她趕忙顫聲提醒。
斯聞人像是極力在壓抑什麼,冷酷的表情在渾身一震後碎裂了,他激狂的按住胸口,好似那有支箭正鮮血淋漓的穿透過他。
人不能貪心,你也別多妄想了,畢竟人是給你救回來了,你跟她之間存在的磨難是咎由自取,誰也幫不了你……他雙拳一握,轉身衝出了房門。
見他離開,曉娟立即癱軟在床邊。方才蟠爺雙眼內含凶光,渾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猙獰煞氣,竟似想擰斷親生兒子的頭!蟠爺簡直、簡直鬼魅上身,他、他怎麼了?
曉娟趕緊起身爬上床,抱著還沉睡著不知凶險的小少爺,嚇得不敢放任他一個人睡了。
斯聞人抱著一罈酒,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個屋裡,惶然的坐上床,盯著雙掌。
這雙手差點殺了親生兒,他瘋了,他得了失心瘋了,幸虧曉娟的話驚醒了他,不然就要鑄下大錯了!
他雙掌抖著,如果真錯手殺了小寶,別說秦兒不會原諒他,就連自個也無法自處!他掩面痛哭,驚覺自己愛妻子勝過一切,甚至荒唐的想要殺了兒子換回她,他真成了野獸了,他是野獸!過於驚慌,他狂飲著酒,整壇的酒轉眼成空。
恍惚中,感受到一雙手輕柔的搭上他的肩,他望向流洩在他面前的裙襬,這身衣物……「秦兒……」
她正對著他巧笑倩兮,就跟以前一樣……「你還有我呢……」女人吻上他冰冷的唇。「我會陪著你,你身邊有我……有我……「她吻得纏綿,解去了他的衣襟,一雙手探進他的胸膛。
「你真的回來了?」酒精讓他迷茫了,搞不清這是真實還是夢境。
「嗯……是我,我是你的妻子了,請你愛我,請你讓我留下來。」她細吻著他的胸膛。
他倒抽一口氣後,用力抱住眼前挑逗的身子,倏地吻上她的唇。
「說你愛我,說你愛我!」她吟叫著。
「我愛你,我愛你,秦兒,只愛你!」他瘋狂的擁住她。
「那就佔有我,我需要你!」
「好!」他激烈而渴望的要佔有這思念至極的身子,但老頭的話瞬間灌進他混沌的腦海——若執意與她破鏡重圓,不出幾日她必會七孔流血,再死一回!
他倏然驚醒,驚恐的推開身下的身子。
「相公?」
這聲音讓他一顫,清醒的抬首望去。
床邊散落的是秦兒的衣裳,枕旁掉落是秦兒的髮簪,可床上躺的卻是——如花!
如花還沉醉在他的愛撫中,正迷離不解他為何在激狂時推開她,想再將他喚回來,忽見他唇畔綻出懾人的笑,下一瞬,他已扼住她的咽喉,他要殺了她!
「你……放開我!」她掙扎著,奮力的扭動雙腳,可惜徒勞無功,她的頸子即將被扭斷,可就在她以為要斷氣時,他竟又鬆開了手。
她死裡逃生,急切的吸氣,只差須臾,她就命喪黃泉了。
「你為什麼要裝扮成秦兒的樣子?你憑什麼穿上她的衣服?!」他厲聲質問。
她簡直寒意蝕骨,囁嚅的道:「我……我只想慰藉你……」
「住口!除了秦兒,誰能慰藉得了我?!」他暴怒喝道:「你以為穿上秦兒的衣物,就能混淆我嗎?我愛的是她,碰的也只會是她!」
「可是你方才差點就對我!」她倏然收聲,因為她見到他殺人的眼光,驚恐的縮身躲到床角。
「愚蠢的女人!就算我真的碰了你,也是認為你是她!別以為我對外宣稱你是斯少夫人,你就真以為自個是我的女人了,沒有人可以取代得了秦兒,沒有人!」
「我……我只是想愛你,希望被你疼愛,就算當她的替身我也心甘情願,只求你!」
「荒唐!我不可能接受你的!」他嗤之以鼻的打斷她的話。
她紅了眼眶,「就算荒唐,也是因為我想擁有你,不想讓秦畫意毀了你!」
她癡情哭喊。
如花當初在外頭以他的妻子自居,是為掩飾他在外行事的另一個身份,這事教秦畫意發現後,她便藉機來到斯家,就近聽命於他。
原本面對嚴酷的他,她一直認分的不敢對他存有妄想,直到親眼見到他是如何的呵寵妻子,完全迥異於他對其他女人的冷酷絕情,從此她對他有了奢念,也強烈的希望能成為他的女人。
「為什麼她可以擁有你的愛,我卻不行,我難道不如她嗎?」
「不只是你不如她,而是沒有人在我心目中比得上她!」
如花臉龐不禁痛苦的扭獰了起來。「你該認清事實了,就算你再愛她,她也不可能再成為你的妻子,現在她心中對你存著的恐怕只剩下恨而已。」她由愛生恨,忍不住的想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