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我們走。」他把血液存放到冰櫃,隨即從口袋拿出墨鏡戴上,那股帥勁讓她看傻了眼,難怪那些電影明星都愛戴墨鏡,魅力指數整個就是破表呀。
「你還好吧?」看她傻乎乎的表情,他不禁問。
她用力點頭,說不出話,她只是……被下了咒語,可以這樣說嗎?
稍後,兩人走出醫院大門,早晨的寒風迎面吹來,但她不覺得冷,有他的外套包圍著,彷彿可以聞到他的氣息,她真不想還給他了,就當是一個紀念品,可以嗎?
一上車他就轉開音樂,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曲子,似乎是琵琶和古箏的合奏,他真是個特別的人,寫書法、聽古樂、用古董傢俱,同時又是一位優秀的西醫,還有誰能像他一樣神秘?
途中,他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她也不覺得有必要說話,像這樣靜靜的就很好,只是共處在一個空間內,她可以滿足於這小小的幸福。
「謝謝,我家到了。」這已是他第二次送她回來,希望她不會養成習慣才好。
他照例下車替她開門,叮嚀道:「如果有哪裡不舒服,隨時跟我聯絡。」
「嗯!」她確定自己不會有事,但她很高興他這麼關心她,即使他不喜歡女人,她不會因此歎息,能跟他做朋友已經很幸運了。
下車後,她看到妹妹就站在公寓門口,顯然嚇了一大跳,驚問:「姐,你該不會現在才回來吧?」
藍秋蘋知道自己的處境很曖昧,她穿著跟昨天一樣的衣服,身旁還有一個戴墨鏡的陌生男人,妹妹絕對會想歪,可惜完全不是那回事。
「這是我妹,她叫藍翠蓉。」藍秋蘋趕緊替兩人介紹。「這位是我老闆,白御棠先生,昨天晚上我發生車禍,只是一點擦傷,剛好到他醫院治療,是他照顧我到現在。」
「哦!」藍翠蓉盯住白御棠,轉了轉眼珠子。「白先生,謝謝你這麼幫忙,改天來我們家吃飯吧!」
白御棠愣了一下,藍秋蘋立刻臉紅起來,妹妹在胡說什麼啊?她們家又小又舊,怎麼能邀請他來吃飯?光是他的臥房就比她們的小公寓還大,如此落差太難跨越了。
「我姐很會做菜,你一定要來試看看。」
「我很樂意。」白御棠點頭微笑。「那麼我先走了,再見。」
奇怪,他明明在微笑,為什麼眼神是哀傷的?她不明白卻不敢問,或許她怕聽到真正的答案?
「再見。」藍秋蘋看他上了車,等車子開出了巷口,仍覺若有所失,不懂從何而來。
「嘖嘖!真是帥翻了,難怪學姐會說可惜。」藍翠蓉顯然頗有同感。
藍秋蘋這才回頭盯住妹妹。「你怎麼隨便幫我邀請客人?」
藍翠蓉只是聳聳肩,不以為然道:「人家這麼照顧你,你懂不懂知恩圖報?反正他是同志,你怕什麼?他會吃了你不成?」
「他也算是我老闆,這種感覺多尷尬。」她這才發現自己還穿著他的外套,真是夠了,她欠他太多了,她決定下次要替他的地板打蠟,還要讓他的落地窗變成鏡子。
「誰說老闆和員工不能做朋友?我看他挺酷的,認識醫生好處多多,以後有事都可以拜託他,說不定還能幫我們介紹對象,你想想看做醫生娘多威風?」
「不跟你說了啦!」藍秋蘋轉身走上樓,聽到背後妹妹的笑聲,只能無奈歎口氣。
昨晚在她夢中,那個男人又帶她麒麟起舞,雖然她說她不會跳舞,對方卻像是擁有魔法,帶領她不斷旋轉、靠近、遠離、擁抱,她真是個愛作夢的女孩,因為那是她唯一敢愛的時候……
自從那天起,白御棠完全消失了,當然他並沒有失蹤或出事,只是不再出現在藍秋蘋面前。
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每當她打開他家大門,屋內是一片寂靜,桌上會有張紙條,用毛筆端正寫好,提醒她該做什麼,有時則是薪水袋,她還看到自己的血檢報告,結果一切都沒問題,問題是他不願見她……
她不得不承認,她有種被傷害的感覺,她以為他們是朋友,而且是很特別的朋友,如今看來只是她單方面的想法。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月,她終於整理好自己情緒,只有靠雙手賺取的才最真實,其他的都會溜出指縫,如同流沙,如同風。
當她洗著他的衣服、襪子和內衣褲,忽然想到自己並非他的誰,只是他曾請過的傭人之一,然後胸口就一陣疼痛,老天,她該不會喜歡上一個男同志吧?莫非他發現了她的心情,才刻意躲著她?
叮咚!電鈴聲驟然響起,把她嚇了一跳,她確定白先生自己有鑰匙,大門外會是送貨員還是警衛?她拿起對講機一看,居然是白先生的男朋友一一小黑!
「哈?,幫我開個門好嗎?」黑振勳在螢幕那頭揮手說。
「好的。」她立刻照做,她相信黑先生沒有危險性,因為白先生說過他們是伴侶也是家人。
進了門,黑振勳做出驚訝表情。「怎麼小白不在啊?」
「白先生他……提早出門了。」即使只是形容這事實,她胸口也會一陣作痛,因為她道,他不想再見到她了。
「Shit!」黑振勳低聲罵了句髒話。「這傢伙真健忘,自己叫我來找他,卻放我鴿子!」
「要不要打電話給他?」她指著桌上電話,一旁有白先生的聯絡方式,包括他在醫院分機。
「不用了,我有東西要交給他,你幫我放到他書房吧。」
「好的。」她收下文件袋,就算裡面是錢她也不會動心,黑先生這麼信任她,對她來說是一種肯定。
「多謝!」他走到落地窗前,還沒有想離開的意思。「最近小白好像怪怪的,你有沒有發現?」
她有同感,但她沒資格多說什麼。「呃……我最近都沒看到他,不太清楚他的情況。」
「他心情不好,慾求不滿。」他笑得很暖昧,她隨即想到他們在一起的畫面,有時真的很難想像,這麼高大的兩個男人要怎麼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