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兩父子不斷爭論,倒是當事人趙星絨和藺遠彥被晾至一邊,兩人面對無言。
藺遠彥的表情讓人看不出是喜事怒,但那深邃的目光,令趙星絨的心猛然一沉。不知為何,他的地位雖在皇上和太子之下,可她卻覺得他才是真正主導全局的人。
潛意識中,她竟有些害怕與他接觸。
見父兄二人還在爭論不休趙星絨這才猛然意識到他們正在為她的婚姻大事爭執。
她的靈魂穿越到這個時空,可是有重要任務在身,豈能隨隨便便嫁人。
看得出藺遠彥對她全無好感,甚至還厭惡至極,真不知道一前這副身子的主人究竟看上他哪一點?只因為他長得帥?
「父皇,女兒的婚姻大事並不急,還望父皇別再為難皇兄和藺大人才好。」此話一出口,不但皇上和太子愣住了,就連藺遠彥的眉頭也挑高了幾分。
「寧善,難道藺卿家不合你的心意嗎?」
合屁呀合!這傢伙除了長相俊美之外,個性差到極點,講話又尖酸刻薄,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這種男人?
「誠如皇兄所言,藺大人日理萬機,幫父皇、皇兄操勞國事,兒女情長只怕會誤了藺大人做大事。」
她看向藺遠彥,並露出一臉和善可親的微笑。「是吧,藺大人?」藺遠彥斂眉,不懂她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前陣子還像個瘋婆子似的想盡辦法來勾引他,怎麼才幾日不見,她竟不想嫁給他?!
此時,微風輕送,垂在他耳邊的幾縷髮絲迎風起舞,更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趙星絨在心裡嘟囔。難怪段寧善那個色女會對這男人如此傾心。
咦?等等!藺遠彥的右耳垂上竟有一個梅花胎記。
若有一天你看到右耳垂有梅花胎記的男人,他便是你要嫁的真命天子。
莫非,她此次靈魂穿越時空所要尋找的男人,就是藺遠彥?!
趙星絨猛然一驚。老天!皇上要把她的任務親自送到她手裡,險些被她推拒在外。
如果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嫁給藺遠彥,那麼她此行的任務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完成啊?
想到這裡,她急忙去拉皇上的衣袖,硬逼自己扯出一抹虛假的笑容。「不過這門親事若是由父皇親自做主,女兒自然不會反對。」對於她突來的轉變,藺遠彥不禁皺起眉頭。這段寧善到底在搞什麼鬼?如果他沒看錯,她剛剛明明很抗拒這樁婚事,為什麼在眨眼間會突然改變主意?
皇上聽了,頓時龍心大悅,太子卻是皺眉,臉色難看,只有藺遠彥和趙星絨兩人各懷心事。
隨後,皇上將太子留下說是有事商量,而趙星絨和藺遠彥則被皇上以需培養感情為由,讓他們去園子裡賞花散步。
從頭到尾,藺遠彥始終風度翩翩,未口出惡言,直到兩人離開涼亭一段距離,他才扯出一記冷笑。
上下打量了趙星絨的新妝扮一眼,可眼裡全是不屑之意。「沒想到公主為了引起我的興趣,這次竟然連以往放縱囂張的風格也改了。」趙星絨心裡正算計著如何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無聊的時代,突然耳邊傳來諷刺的言語,不滿的很想回嗆。
只是他嘴巴太厲害,又心思敏捷,若和他硬對硬,吃虧肯定是自己。
所以她換上溫和的笑容反擊,「藺大人這番話倒是折煞本宮了,畢竟過往的一些事情我已經忘了,還望藺大人見諒。」
藺遠彥哼笑一聲,打開手中的白玉骨扇,狀似不經心的輕搖。「我倒忘了,聽說上次你掉進河裡摔壞了腦袋失了憶,恐怕忘了以往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公主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就不得而知了。」這該死的傢伙!
趙星絨在心底咒罵,若不是她一定要在這個時代完成月老托付的使命,她死也不想和這男人扯上關係。
「究竟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藺大人以後與我相處不就知道了。」雖然心裡有氣,但表面上仍裝出若無其事,總之,不能讓這男人將她看扁了。
沒想到以往那個動不動就發嗲撒野的段寧善,也如此能言善道。
藺遠彥饒有興味的打量面前的小女人,從前的那雙狐媚眼,此時卻流露出倨傲的光芒。
他輕搖扇子,壞壞的咧嘴笑道:「聽說,從前寧善公主向來喜歡裸露自己,而且偏好大紅大紫的顏色,最重要的是,在侍衛面前很吃得開。」面對他的句句嘲諷,趙星絨倒也不氣。「藺大人為什麼不說,裸露自己是因為我的身材好;穿大紅大紫的衣裳能襯托出我白嫩的膚色;至於在侍衛面前很吃得開,那說明本宮有魅力有人緣。」
藺遠彥冷冷再補上一刀,「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不知羞恥,公主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真是令藺某大開眼界。」
「我不知羞恥?」趙星絨無畏的迎視他不屑的目光,「那麼我倒想問問藺大人,你又是如何判斷什麼叫羞恥?就那上次在河邊的事來說,你救我一命,我發自內心的向你道謝,可換來的卻是你的冷言冷語;今天我無意中經過御花園,你又說我費盡心機想接近你,若說我沒羞恥心,那麼藺大人這些言行又稱得上是什麼?」不理會藺遠彥眼中的驚訝,她也冷冷一笑,「一個完全不懂禮貌為和何物的人,有資格去批評別人嗎?」
「瞧不出公主深藏不露,嘴巴竟如此刁鑽。」「藺大人過獎了,本宮倒覺得,你三番兩次奚落諷刺我,莫非……」趙星絨故意將漂亮的小臉湊到他面前,「藺大人害怕娶我進門?」藺遠彥一愣,看著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俏麗容顏,晶瑩雙眸中帶著幾分頑皮,竟令他心頭微微一亂。
但他很快回神,眼神輕佻回擊,「原來公主竟這麼期盼嫁我為妻啊。」即使不滿他這麼調侃自己,但她仍舊甜甜的笑答,「藺大人,有道是皇命難為,難道你想抗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