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咬你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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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八成是在擔心他那個若悠妹妹吧?

  在淡白的月色下,他的背影顯得格外孤寂,關妮薇看著,胸口悶悶的,有些透不過氣。

  她從冰箱裡取出一罐啤酒,刻意笑著接近他。「幹麼一個人喝酒?找人一起喝不是比較有趣嗎?」

  他身子一僵,緩緩回頭。「我以為你睡了。」

  「本來是打算睡的。」她在他身旁坐下,背靠落地窗。「只是好像睡不太著。」

  「怎麼會睡不著?你不是說自己身體剛好,很需要睡眠嗎?」

  「是很需要啦,不過……」

  「不過怎樣?」

  在他一個人獨自憂鬱的時候,她睡不著,只想陪著他,就算他懶得跟她說話都好。

  關妮薇淡淡地微笑,連她自己都未察覺,這笑裡,滲進幾分無法言說的惆悵。

  「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她問,拉開啤酒拉環,灌一大口。

  「為什麼這樣問?」他也喝一口啤酒。

  「從在河濱公園那邊,你就怪怪的,回到家後也都不說話。」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整天嘰嘰呱呱說不停嗎?」他揶揄。

  她微嘟嘴。「我有那麼多嘴嗎?我覺得自己還挺會看場合說話的啊。」

  他白她一眼,不以為然地哼。「你如果懂得察言觀色的話,現在就不會來吵我了。」

  「我才不是想吵你。」

  「那你這是幹麼?」

  「只是想讓你開心而已。」她咕噥。

  「什麼?」他一愣。

  「我只是不想看你一個人悶,想陪你喝喝酒,這樣不行嗎?」她認真地問,看著他的眼好清澈,透明見底。

  江豐睿覺得自己瞬間不能呼吸,急忙撇過頭。「你管太多了。」

  「啊?」

  他抿唇。「我們……又不是朋友,你不用這麼關心我。」

  「那我們就當朋友啊!」她熱切地湊過來,拿著啤酒罐與他的相碰。「哪,我們乾一杯,從此就是朋友了,好不好?」

  她怎能如此單純?他近乎氣悶地瞪她。「你都是這樣隨隨便便交朋友的嗎?」

  她搖頭。「你是我第一個朋友。」

  他又愣住。

  「從小,組織就告誡我們,終結者是沒有朋友的,我們只有一起戰鬥的夥伴。」她凝睇他,笑容淺淺的,像只開了三分的蓮,卻依然清麗動人。「所以你得教教我,朋友之間應該做些什麼?我都可以為你做。」

  「為什麼……要為我做?」他胸口揪緊。

  「因為你對我好啊!」她的答案很簡單。「你知道嗎?你在我媽媽面前替我說話,我好感動。」

  他瞪著她坦率的笑顏,一時無語,心臟咚咚咚咚地猛烈撞擊胸膛。

  「你不要……太笨了。」他困難地移開視線,勉強地從喉嚨吐出嗓音。「我說那些話,都只是人之常情而已,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恩惠。」

  「什麼是『人之常情』?」她不懂。

  他怔了怔,不禁苦笑。

  「我問得很好笑嗎?」她看出他的無奈。

  「算了。」他搖頭。

  「什麼算了?你說清楚嘛。」她堅持問到底。

  江豐睿語塞,實在不知該怎麼解釋。這女人真怪,就她無情,又看似有情,說她懂情,卻又常常表現得狀況外。

  她很矛盾,而他對她的感覺,更矛盾……

  「喝酒吧。」他不想面對自己複雜的心情,轉開話題。

  關妮薇摸不著他的思緒,只好跟著喝,看他喝完一罐又開一罐,彷彿借酒澆愁似的,忍不住開口。「你如果這麼擔心,就打個電話給她嘛,催她早點回來不就得了?」

  「打給誰?」他問。

  「還有誰?」她翻白眼。「你那個最重要的妹妹啊。」

  他一凜,不吭聲。

  「就算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你在擔心她,對不對?既然這樣,幹麼不直接打電話問她回不回來?」

  「若悠答應過我,會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是多早?過了午夜還算早嗎?」

  是不早了。江豐睿下意識地瞥望手錶,雖然他的確有點擔心若悠,但似乎也習慣了她經常性的徹夜不歸。

  「我不想害若悠掃興。」他澀澀低語。「今天是她一個好朋友生日,他們一定是玩得太開心了,她才會忘了回家時間。」

  「你啊,就是太縱容她了,她才會不把跟你的約定放在心上。」關妮薇吐槽。「就算她是你最重要的人,是唯一的親人好了,你有必要這麼寵她嗎?」

  「你——」江豐睿懊惱。「我怎麼管教若悠,不干你的事!」

  「你稱那個叫』管教『嗎?你根本是放縱她。」關妮薇跟他槓上。沒錯,這的確不干她的事,但她就是看不慣。

  看不慣他全心疼愛丁若悠,對方卻輕率地視若無睹。

  簡而言之,她為他抱不平,她覺得他值得更好的對待,丁若悠應該好好回報他,至少偶爾回家陪他吃頓晚飯。

  她住進來將近十天了,丁若悠幾乎夜夜在外狂歡,好像不曾想過自己該多陪陪這個寂寞的哥哥。

  雖然他總是裝一副酷樣,但她感覺得到,他害怕寂寞,很希望身邊有人相伴。

  「你啊——」

  「別再說了!」他喝止她,嗓音異常沙啞。

  關妮薇凝視他陰鬱而緊繃的側面,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有人指責自己最寵愛的妹妹。

  在他心裡,丁若悠就是一切吧?她的撒嬌就是聖旨,她的笑容就是他賴以維生的氧氣。

  是否就是因為她對他而言太重要了,他怕她一氣之下離開自己,所以才不敢也捨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

  還說她笨呢,他自己才是好笨好笨……

  一念及此,關妮薇心弦拉緊,心房滿滿地脹著某種自己也無法釐清的情感,她癡癡地望著江豐睿,禁不住傾過身,在他臉頰上輕輕啾一口。

  他怔住,有半晌,只是僵在原地,然後才震驚地轉向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親你啊。」她盈盈地笑。

  「你……瘋啦?」他斥責。

  「哪有?」她蹙眉,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

  她想安慰他,所以親親他,這有哪裡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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