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起眉頭。「你可以當街撲向傑森,為什麼我當街抱你就不行?」
哎呀,他是吃醋了嗎?
「那不一樣啦,剛才我是氣瘋了嘛,現在回復理智了,有人經過,快放開啦,我還有事呢。」
「你要去哪?」
「去找羅琴啊,我要看看羅琴身上有沒有傷口,才能確定這傢伙有沒有騙我。」
「我陪你去。」
「不要啦,女人聊私房話,男人來幹什麼?而且剛才傑森不也說了,有事情要告訴你?」
鍾易倫知道小傢伙剛才不小心說溜了嘴,說寧願吻他也不願吻傑森,現在則是藉故想逃避他的詢問,他當然不想放過這個好機會,不過在望了傑森一眼後,心想有的是機會,他會找個時間好好徹夜盤問小傢伙,遂同意放開了她。
江蜜雅逮著了機會,立刻匆匆走人,直到剩下他們兩個大男人後,他回過頭,筆直的看著傑森。
「說吧,有什麼事?」
「她的力量變強了。」鍾易倫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傑森說的是這個,他並不以為意。
「她的力量的確比以前大了些。」想到自己最近偷親她時,得花費更大的力氣,才能把小傢伙給壓在身下,但樂趣也增加不少,禁不住會心一笑。
「她剛才催眠了我。」
「什麼?」他驚訝的回瞪他。
「雖然只有一下子,但當時她看著我,我完全動彈不得,不然你想想看,我怎麼會被她壓在地上,始終沒有爬起來?」
「你確定真的被她催眠了?」
「我希望是我搞錯了,但還是要提醒你一下,倘若她的力量真的變強了,你想想,我們活了三百年,她才不過是個剛轉化不到一個月的吸血鬼,這事讓其它吸血鬼知道,必定會對她好奇。」
鍾易倫深思著,傑森的話令他心中震驚不已。蜜雅一直在變化,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人了。
「我知道了,我會仔細觀察她。」傑森整理好自己的儀容,拍拍身上的灰塵,月色正美,吸血鬼的週末夜才剛開始。
「沒我的事了,我想去Pub 喝一杯,走了,Bye.」
「別忘了你的誓言。」
傑森僵住,回頭看向鍾易倫,苦笑道:「你……不會是當真的吧?」
「我不能失信於她。」
望著夥伴堅定的眼神,傑森心下哎叫,深深歎了口氣。
「好好好,不去Pub ,不去泡妞,我回家看影片自己DIY 總行了吧。」
撒旦啊,他是造了什麼孽,居然要為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開始守貞操了?!
不過一想起那位很有個性的東方美人,與他從前遇過的女人很不同,心兒一蕩,實在捨不得放棄她。
或許,她有這個魅力,值得他為她改吃素。
第9章
江蜜雅每天的工作,就是學習吸血鬼該有的全部知識。當她還是正常人時,從來沒想過血液的味道分很多種,現在成了半個吸血鬼,她的鼻子和嗅覺變得更加靈敏,每一種血型的味道都不同,肚子餓了,只要到隔壁繞一下,挑一瓶她想喝的口味就行了。
鍾易倫給了她鑰匙,讓她可以自由進出他的屋子,據說,他除了房間裡珍藏的血瓶之外,還有另一個血窖在歐洲,那兒的數量更多。
對鍾易倫瞭解得越多,她越是佩服,因為他簡直是個天才。
他會說二十多種語言,不只習醫,還懂商業、會計、文學、物理、化學,他還會各種樂器,舉凡小提琴、鋼琴、電子吉他、打鼓,他全會。運動方面更多了,不管是溜滑板、賽車、體操,他幾乎無一不能。
「如果你活了三百多年,也會跟我一樣什麼都會,沒什麼稀奇的。」
「可以活很久不會死,還可以保持年輕,除了必須喝血這一點有些討厭之外,其實想想,也挺不錯的呢。」
「是嗎,你覺得不錯?」他輕笑,那笑意,不知怎地,給人一種哀傷的淒愴感。
她抬頭望著他,月光將他立體俊美的面孔照得更加神秘誘人,如果以藝術的眼光來欣賞,她承認,他真是英俊。
現在是午夜,她陪著他,一塊坐在大樓的屋頂上,看著星空月色,以及遠處燈火零星的台北夜景。
靠在他懷裡,享受這份寧靜,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她心中暖暖的,說不出的甜蜜,她發現自己很喜歡像這樣依偎在他懷裡,聽他說著過去的故事。
「你覺得不好嗎?」她聽得出來,他語氣中有著一絲無奈的感傷,不同於平日的吊兒郎當。
他好聽的嗓音,投入靜夜中。「如果你發現,長夜永無止境,不管做任何事,永遠都有再一次的機會,沒有死亡的恐懼時,也同時失去活的樂趣了。沒有緣起,也沒有緣滅,那時候任何事對你而言,都失去了意義,因為上帝拿走了你的時間,等於放棄了你,留你在這世上,漫無目的的一天度過一天,可悲的是,你的喜怒哀樂還存在。」
聽似輕描淡寫,卻令人沒來由的心中一痛,她突然想到他曾說過的話。
「時間和金錢,對一個不會死去的吸血鬼而言,是沒有意義的。」
她明白他的意思,當一個人擁有全世界時,再也沒有可以挑戰的東西出現,那種孤寂會消磨人心。
人生的立思義,在於有限的生命,因為有限,才會珍惜每個時刻和機會,一旦生命永無止境時……天哪!她沒來由的背脊泛寒,無法想像那種失落感,有多麼令人痛苦。
這一瞬間,她感到他的悲傷,扯痛了心口。
「你還有我啊。」她衝動的握住他的手,脫口而出。原本望向遠處的眸子,收了回來,直直盯住她,充滿了驚喜,大掌也反握住她的小手。從他唇角揚起的弧度,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別想歪,那是因為你對我很好,也很溫柔,所以我也會對你好。」
他眼底的目光一黯,唇角依然掛著笑。「說得好像你在報恩一樣。」
她咬了咬唇,猶豫了下,才靦眺羞澀地說:「也不盡然啦,當然也是……挺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