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釋兵權,他這一吻,吻得又深又長,吻得她身體發軟,最後只能枕在他身上,動也不能動。
她也忘了這裡是通往芬芳森林的主要道路,這一幕,全都落入大大小小,包括看門狗黑皮的眼中。
貼附在手心的是他的心跳,隔著衣料是他結實的胸膛,姚窈發現自己不只臉紅,簡直像是燙熟的蝦子。
鷹司龢輕撫她如絲綢般的頭髮。「兩情相悅不是壞事,不用害臊。」
「都你害的,他們走了嗎?」她咬他肩膀。
他「唔」了聲,靜靜讓她去咬,然後以寒徹骨的眼神打發掉那些多餘的外人。
他那顧地盤的意外濃厚,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來。
姚窈推離他,低著頭整理一點也不亂的衣服。「以後我怎麼做人?」
「要我去解釋嗎?」有些東西他永遠都不可能忘記,她的體溫、她笑的時候會抿出一個不明顯的酒窩,還有害羞時臉紅的模樣。
她是他見過的女人裡,唯一會害羞臉紅的。
「多事!」
「如果需要再叫我一聲。」只可惜熊抱著她的時間太短,雙手空空的感覺真不好。
姚窈往前走去,他也跟著。
她居然這麼沒用,一個吻就原諒他。
「在我出生的家庭裡沒有權利決定自己想做什麼,尤其只有我一個男丁的情況下,我的工作早在我出生前就已經決定了,所以,很多事情真的身不由己。」
「我不想知道你的事。」她口是心非的說。
「不管怎樣,我還是要對你解釋我為什麼需要繼承人。」
「我記得你有一個多金美麗的對象不是嗎?」億萬身家的美女,門當戶對。
「我後來告訴她,我有想要廝守一輩子的人,我沒辦法跟她在一起。」
「你真的這麼說?」
「我真的不知道抵擋愛情會那麼費力,我沒辦法忘記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每一天。」分開了,失落感如影隨形的掐著他,心裡只有他的小花。
姚窈心裡亂糟糟的,只能埋頭繼續走路。
「一開始認識你時,我有想過要坦誠自己的,可是我怕嚇跑你,你跟別的女孩子不同,我住你的公寓,吃你煮的菜,睡在那張SIZE最小的雙人床上,你從來沒有開口跟我計較過一毛錢。」最後,就連他可惡的提出分手,她也什麼都不要。
「鷹司家一直以來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這個家族的男人必須在滿三十歲以前結婚剩下繼承人,且向來都是以羽林家的女子當做婚姻對象。」
古老的家族,老舊的習俗,套到今日的世界早已腐朽。
「這些複雜的關係,不是單純的你能明白的,我也不想把你捲進我的世界裡,我對你並不公平。」
「……不要說了,你不用對我解釋這些。」她幹幹的說。
「當初,我對你的愛都是真的。」
「我相信,也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心甘情願的,雖然沒能走到最後,遺憾有的,怨恨你也是有的,可是我沒忘記你曾經對我的好。」她的聲音如清泉劃過鷹司龢耳畔。
「我讓你受委屈了。」說了這麼多,多自私啊,當他得作出選擇的時候很快的放棄她,可當他想念她的時候又惡劣的回過頭來找她。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這代表她氣消了,還是他們之間已經一筆勾銷?
沒有答案,許多事情還需要時間。
他們去的是傳統市場,各種氣味撲鼻而來,姚窈很熟悉的在市場裡面轉著,哪家賣的黑豬肉好吃又便宜,哪家海產是半夜及時送貨的,哪個攤子的青菜俗攔大碗,她如數家珍。
「要吃大腸麵線嗎?這家的料大碗又實在。」
「吃。」怎麼不吃,禁口令解除。
這算大和解嗎?鷹司龢沒敢問,但是私心這麼認定。
雖然還不確定她肯不肯回到他身邊,可胸口一顆下不去的大石頭已緩緩落了地。
他們吃了大腸麵線,還有四果冰。
沒有星巴克,沒有法式餐廳,沒有韓國燒烤,平民的、俗氣的,這算約會嗎?他不確定,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吃台灣小吃,平民的不得了,色素看起來一堆的剉冰,嗯,沒有他想像中的難吃,老實說還挺有意思的。
更讓人意外的是傳統市場的人情味滿到破表,這從他提的袋子可以看得出來,一大塊豬後腿肉,一包說是昨天賣剩下的桃太郎番茄、兩瓶養樂多,至於蔥薑是大把大把的給。
他們滿載而歸。
*** *** ***
他們到家時嚇了一跳,傾巢而出的員工正和一群黑衣人對峙著,黑衣人各個手持棍棒,看起來就不是善類。
帶頭的黑衣人叫囂,「你是想吃『花生米』還是三天內搬走?你如果不聽話,不怕家裡人怎麼樣你就儘管不要搬,算你衰小,這塊地我家老大很中意,我勸你是趕快搬啦!」
「你才給我滾!別以為我們好欺負,你敢走向前一步試試看,我打得你做狗爬!」頭家嬤也不是省油的燈,手裡的掃把可耀武揚威得很。
「你這死老太婆,沒給你修理一下不知利害!」對方紛紛掏出了槍,點三八,竟然還有新型的爆裂手槍。
姚窈的身影一僵,手心發汗。
鷹司龢感覺到了,握了握她的手心,要她不用心急,有他在。
「他們有槍,阿嬤危險!」
「我來。」
那種爆裂手槍非常的不人道,子彈打進人體裡會整個爆開,像花開一樣。這玩意居然也流到這麼鄉下的地方來了。
「我是這片土地的債權人,你們有事找我?」鷹司龢走向前,一開口就把事情攬在身上。
「唷,這次換姘頭出面,那個恰北北的美女呢?以為來個男人我們就會怕嗎?」聲音很屌,表情很臭屁,很怕人家不曉得他出來混的。
來攆人是一回事,垂涎姚窈是順便,如果可以人財兩得那是最好不過了。
「簡單說你們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