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亂說,你姐真漂亮。」
「那我呢?」連這種乾醋也吃,真是孩子氣。
「你帥到沒天理了……這樣可以吧?」
還真是亂敷衍一把的。
不過有人很受用,親親她的額頭面頰,伸手溫柔替她把掉出馬尾的細發撥到耳後,「這裡有我,小魚稀飯在爐子裡熱著,愉趁熱去吃,等你吃飽我們再來討論公司制度化的企劃案。」
「嗯,那我進去了。」再向高貴的客人點點頭,姚窈這才去吃早飯。
「你會下廚?」鷹司清華歪了嘴。
「嗯,小窈這兩天胃口不好,有點小感冒。」
「我之前病得要死怎麼就沒看到你來問候一下?」天差地別的待遇,啊,臭弟弟!
「這會兒你不是活蹦亂跳了?你是女強人,我看濾過性病毒看到你也要繞過去。」
她可不可以拿杯子砸這個無血無淚的混蛋?!
「你氣色很好。」那個自誇什麼都會的鷹司龢、怕女人干擾他和尚生活的鷹司龢,說安定無趣,要不是為了繼承人寧可打一輩子光棍的鷹司酪,是現在這個人嗎?
沒錯!他氣色紅潤,慵懶的靠在休閒椅子上,腳踩人字拖,穿著流蘇牛仔褲,一件剪了袖子的無袖T恤,眼眸充滿生命光彩。
「幸福美滿!」他比了個V字。
這時姚窈去又復返,她在鷹司龢身邊低語——
「你有話好好說,不要為我打壞你們的關係。」
她感覺得出來鷹司清華不喜歡她,從頭到尾連基本的招呼都不打一個,她的眼裡只有這個當她弟弟的人。
「我有分寸,你放心。」他保證道。
她這才真的安心的吃早飯去。
「她還真的說什麼你都聽。」一待姚窈走掉,鷹司清華實在好奇得不得不問。
「他們這裡有句話說『聽某嘴大富貴』,我聽自家老婆的話準沒錯。」
「我說的話……」
「我不需要你的雜音。」
「你中毒了,中了那女人……她的毒。」想起鷹司龢的警告語,鷹司清華不甘願的修飾了字句。
「我知道自己要什麼,姐,有空不如想想你自己的幸福,別老是在我身邊打轉吧。」話語由衷。
鷹司清華擰眉,還沒做出反應,這時,姚窈又興匆匆的帶著筆記本、原子筆還有計算機從裡面站出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鷹司龢笑的替她拉開位子。「你啊,一定三兩口把稀飯吞進肚子就當交代我了是吧?」
不盯著,她就會這麼吃。
之前還看過她一早吃油膩膩的炒飯、麵線,應該說是姚氏廚房炒什麼東西出來她就吃什麼,完全不會選擇跟挑剔。
她是他未來的老婆,自己的老婆當然得自己顧,所以,就算擁有好廚藝卻不肯輕易下廚的男人也開始不再遠庖廚。
「難不成還要把它碗拿出來給你檢查?」她的人格就這麼不值錢,說話沒公信力哦。
「我是怕你一顆心都在公事上面。」
「我很想知道你要怎麼做啊?」她對鷹司龢的崇拜如滔滔江水,當然啦,這話她沒對他說過。
「民宿也需要有報表、組織跟策略。」他是優秀的生意人,當然看得出來芬芳森林經營上土法煉銅的困窘,「廚師、設備都不夠專業,公司制度化後,聘請專業餐飲顧問規劃每季菜單,用顧客意見調查與損益表來代替私人賬務跟個人意見……」
一個老闆干預太多,有時候連帶位、送水都有意見,若要讓民宿的發展性更高,他們必須學會縮小自己,讓民宿制度化。
兩人頭靠著頭,你來我往的交換著意見。
她這弟弟竟然肯為了讓心愛的女子無後顧之憂,發揮他的長才,想把這間以賣景觀、氛圍為鄉下民宿改行成可以賺錢的公司。
他沒有財大氣粗的用最簡單的金錢去換取愛的笑容。
她沒有見過他對誰這麼熱情……應該說用心過。
她被冷落了嗎?小倆口仍私語著。
不覺得——她看見秋天的陽光從民宿的屋脊滑下來,刷亮半個咖啡屋,花壇裡鮮艷奪目的鬱金香紅的香、黃的艷,姚窈方才順手替她重新沏過的茶香慢慢沁了出來,將滿院子的花香都比了下去……
那一夜鷹司龢撫著姚窈的臉頰,不確定的問——
「我很怕我大姐會把你嚇跑。」
「唔,你看我這麼沒用?」她快要進入夢鄉,不想被這問題困擾。
「不是我要嚇你,我家幾個姐姐都是強人。」
「我什麼都不強耶,怎麼辦?」
「你有一個很強的老公就可以了。」
「所以說,我比較好命嗎?」
「聰明的小孩!」他蹭著她的臉。
姚窈的眼瞇呀瞇的,忽然摟住他的頸子,把整張臉都埋進去。「有你在,我要正面迎戰。」
「真的?」鷹司龢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我不會逃避,我會好好跟她們相處,然後找出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她不要自己心愛的男人變成夾心餅裡的餡料。
「我愛你!」
誰知道早就累翻的小女人輕輕的拍了他一下。「睡覺啦,好吵!」
第7章
有些客人會固定來芬芳森林喝咖啡,對姚窈抱有好感的也不在少數,其中有幾個互相角力追求得最勤。
問電話,送花,邀約不斷。
對方是常客,姚窈不好撕破臉,常常忍了又忍,不過今天這位客人顯然連風度都不顧,糾纏就算了,居然動手拉她的手,想強迫把人帶出去。
難得放假來喝咖啡順便吃早午飯的潘鄴正想跳出來英雄救美,不意有人比他更快——
「不好意思,想約我老婆得經過我這關。」沒有出拳,眼底隱隱流動的怒意就夠駭人的了。
看起來是用不著他出手了,潘鄴坐回位子,繼續喝咖啡看報紙。
「你胡……說,她哪來的老公?我可是在這裡喝了半年的咖啡,不要以為隨便說說就能唬人了。」長相斯文,顯得少有對手對戰經驗,更何況情敵是那種一看就很不好惹的人,狠戾不費力的寫在眉間,還帶了股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