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囊中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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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你問我,我問誰?連一點小事也辦不好,是誰錄用你的?需不需要我順便教你怎麼吃飯?」

  助理完全被打垮。

  電話掛斷之前,他聽見她的啜泣。

  他無動於衷。

  這節骨眼哪個白癡來煩他都只有死路一條。

  羽林築波,交往的這幾個月他不得不承認她很懂分寸,識大體,從不仗勢逾越,想見他也不敢擅自闖進他的辦公室,籌辦婚禮之事全一手攬下,兩人出門他說往東她不敢說要往西,就算他惡劣的放她鴿子,也沒聽過一句怨言。

  他不懂,像這樣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為什麼要承受他的壞脾氣?

  不過,那又怎樣,入不了他的心,就算是仙女下凡也無用。

  *** *** ***

  他有沒有瘋不知道,不過當鷹司龢踏上台灣這塊土地,看見這一年來時常出入的公寓大樓,他是心安的。

  不過是一幢沒特色、在台灣到哪都有的公寓大樓,可在某一層樓的某件屋子裡,住著他心愛的女子。

  沒有電梯,他完全不在乎,腳步甚至是輕盈的。

  跨上最後一道階梯,看見一個歐吉桑手中拿著一些紅紙條正要關上門,轉頭剛好看見他盯著自己,他帶著抱歉的神情道——

  「先生,你也要租房子嗎?真是剛好,這間房今天剛租出去,我樓下還有幾間坪數大的,傢俱采光都比這間好,要看看嗎?」

  「什麼叫房子租出去了?那原來住在這裡的房客呢?」他有不祥的預感。

  「房客?!你說姚小姐喔,她已經搬走快兩個月了。」這年頭好咖的房客比鑽石還要少,她搬走了他也覺得很可惜。

  「搬走了?」鷹司龢被打擊到。

  「是啊,我還問她是不是經濟有困難,可以少收她一點房租,她又說不是……」

  「你知道她搬去哪裡了?」他急著追問。

  「姚小姐沒說呢,就連信件也說不用轉寄,叫我直接退回郵局,要不就扔掉。」當了多年的包租公什麼人都看過,這麼音訊全無的倒是第一個。

  「這麼絕……」鷹司龢呢喃。

  「先生,你還好吧?咦?我好想在哪看過你……」

  鷹司龢轉身離開,來到她開的店裡,鐵門落下,上頭貼了個大大的「租」。

  那個習慣吃飯、買東西都認準一個地方去的女人,怎麼會就這樣蒸發,不見了呢?

  她能到哪去?

  方纔從未關上的門縫,他看到屋子裡的確是空的,他熟悉的那些佈置傢俱,一樣不剩。

  想起來他們之間的聯繫居然這麼薄弱,就一間小屋子,沒有了它,那個老是在房子裡對他笑、給他溫暖的美麗影子也沒了。

  他甚至沒有她的手機,她有什麼同事也不知道。

  他說愛她,卻連最基本的問題都沒有關懷過她。

  這就是他的愛嗎?

  他是一個叱吒風雲,握有強大勢力的男人,這時候卻在車水馬龍的人潮車陣裡,發現孤獨的味道。

  陽光罩住他全身,可他感覺不到溫暖,那種扎扎實實、失去的痛苦像滲透的墨汁,在他從來不曾失敗的人生裡留下了洗不去的烙痕。

  一個人如果每天在天上飛,一醒來身在不同的都市,要神經夠堅韌。

  鷹司龢這幾年過得就是這種飛來飛去的生活。

  東京新宿、拉斯維加斯、大陸、杜拜、巴黎,事業遍佈全球幾大洲。

  昨天……他在哪?

  應該是北京的胡同裡吧,一覺醒來,換了時空地點。

  光陰真是不可思議的東西,它能讓許多在心裡過不去的都變成過去,讓人回到他該在的軌道上。

  路有點陡,卻對他無妨,高級的房車、優秀的避震器,就有著好處。

  他在車子裡打盹,對週遭的環境看也不看,心裡想的是下一個行程。

  這幾年他跨進土地開發這領域來。

  今天讓他親自探查的是一塊談了很久的地。

  不是難談,是他分不開身。

  權力的最高峰背後付出的是有著非常人所能企及的心血,在他累極了的時候多想有人可以分個肩膀給他休息、替他分憂,當然這樣的念頭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義無反顧的往前走,就算這些無用的念頭有時候來得又快有猛,他也總能立刻摘除,用最短的時間恢復氣定神閒。

  他閉眼小寐,難得的鬆弛,朦朧間差點睡著了。

  「總裁,工地到了。」這次隨行的還有近衛,他善盡提醒的責任。

  鷹司龢張眼,眼中一片清明。

  司機開了車門,他踏上這塊在山腰上已經整地完畢的土地。

  三三兩兩的工人還有挖土機,轟隆隆的機械聲跟這四周的綠意還有山峰很不搭調。

  監工潘鄴看見大頭駕到,忙不迭的出來迎接。

  落坐、奉茶,少不了的進度報告正要開始,看得出來是已準備多時,要給鷹司龢一個完美的印象。

  監工的說明很簡單扼要,鐵皮屋裡有一段時間只有他跟吊扇的聲音。

  沒人注意有顆頭顱從門外往內探了探,接著砰地推開不是太堅固的門,發難了。

  球棒不分青紅皂白的,一棍子過來敲翻豎立的白板,連帶掀翻桌子,茶水文件安全帽全落了地。

  水漬濺上鷹司龢做工精細的皮鞋,他看了眼,還有心情抽了張紙巾抹去水痕。

  鐵皮屋裡的工人們都傻了眼。

  這演的是哪一出?

  「鷹司,你看該怎麼辦?」近衛問。

  「這點小事還用得著問我嗎?」這時候的他顯得異常抽離無情。

  近衛只好開口,「你、你、你還有你,在那裡發什麼呆,還不把人抓住,難道要等他把東西全砸了嗎?」唆使人他最會了。

  男孩打壞東西卻不見有人來阻止,他怔了下,一雙比常人還要大的牛眼往鷹司龢瞧過來,認定目標,吼了聲,朝他衝過來了。

  眾人急忙圍過來,男孩猛虎難敵猴拳,根本敵不過好幾個身材粗壯的大男人。

  被架住後,男孩慌了的嘴裡開始冒出不乾不淨的髒話,圈圈叉叉的罵得可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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