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繼續看著他的文件。
「這個車子雖然防彈也防爆,可是我們總會下車啊!」
「哦……」翻到下一頁。
「上次的爆炸案一定就是那個劉政干的,我們一定要小心防範。」
「對……」再下一頁。
「還有啊!你今天要去見誰?那個人危不危險?你都不事先告訴我,我們可以無去調查一下啊!這樣真的很危險。」
「對不起……」一頁完又一頁。
「而且……」
「我拜託你好不好,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念啊?」唐君毅沒反應,何守武在駕駛座上先發飆了。
王叔聽著都笑了出來,唐君毅臉上也在微笑,韓寧靜則是跟自己的搭檔槓上。
「何首烏,我跟我老公說話,關你什麼事?」
何守武快要昏倒,「唐君毅,我真是佩服你,現在想想,你怎麼受得了這種女人?」
唐君毅是心有慼慼焉,不過卻不敢說話,因為寧靜就在他旁邊。說來還真是自作自受,從以前她就是這樣,他早就習慣了。
寧靜、寧靜,他卻從不期待她真的安安靜靜,那樣他大概才會不習慣;有什麼話就說、想做什麼就做,她就是這麼直接,一點都不隱藏。
他說過,就是她這樣的個性吸引了他,他在她身上看見了他自己從來沒有的開朗與光明,他深深受她吸引,甚至不可自拔。
「我老公就是受得了。」
「真是可憐。」
唐君毅笑著說:「所以你還要跟我爭嗎?」
何守武雙手奉上,「給你、給你,把她收回去,你這樣做善事真的是件好事,真是佛心來著。」
車內的氣氛就因為這樣的一陣吵鬧而放鬆了許多,至少在這個每個人都略顯緊繃的時候,能讓大家稍微輕鬆一點。
唐君毅看著文件上的資料,看著上頭的地址,再抬頭看看前方的路牌,「前面那個路口準備左轉。」
何守武動作俐落,車子一下子左轉成功,唐君毅再看看資料,「應該就在這裡了,在路邊停車。」
車子就這樣停在路邊,唐君毅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一旁的位子上,然後率先打開車門下了車。
韓寧靜見狀,當然馬上跟上。
唐君毅站在路旁,看著眼前的房子,嘴裡喃喃念著,「是住在這裡嗎?」房子看起來有點舊,一點都不像是有錢人。
「誰住在這裡?」韓寧靜聽見他說話,回問他。
這時,何守武將車停好,跟王叔一起下車。他們一起走到唐君毅的身邊,一起看著眼前的房子。
「王叔,這裡住了一位魏氏的股東。」
「我知道,只是沒想到房子看起來有點老舊。」
唐君毅點頭,「大概有幾十個這樣的股東將股份賣給劉政,這是其中一個……我想進去拜訪他。」
韓寧靜跟何守武很訝異,王叔則是早就知道唐君毅的打算——那天他們本來就是要來拜訪這些人,沒想到竟然遭到攻擊。
可是有些話王叔還是要說,有些事情必須提醒君毅,「君毅,這樣就進去,會不會太危險了?」
「……」唐君毅無語。
王叔繼續說:「我們也不知道這些股東的來歷,說不定他們早就知道劉政的計畫,故意將股份賣給他。」
唐君毅知道,王叔的話說得很含蓄,事實上,這些股東很可能就是劉政的同謀,他們很清楚劉政打算進入魏氏的董事會,利用魏氏幫他運毒。
但是唐君毅心裡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我覺得也很有可能這些股東是被強迫出賣股票,當然,我沒有證據,我來這裡就是要找證據。」
所以他決定進去,儘管王叔憂心仲忡,但是唐君毅還是要進去;一旁的韓寧靜跟何守武總算聽懂了他們的意思。
何守武摸著腰間的槍,「不然我陪你進去。」
「我也進去!」韓寧靜當然不肯待在外面。
「不用了,你們兩個進去會把人家嚇到,到時候他什麼都不敢說。」
「我們是警察耶!」
「沒穿制服,誰看得出來?而且就算穿了制服,一定是真的嗎?」唐君毅轉過身,橫越馬路,打算要往前走去:眾人不知如何是好,但大家都知道,這次絕對不能讓君毅一個人行動。
於是韓寧靜一個人跟上,其他人則在外面等——她一定要跟著,就算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至少也是以老婆的身份。
唐君毅看見她站在身旁,又是微笑、又是歎息,如果是隨身保護他的警察要跟,他還可以拒絕;但是老婆要跟,他這個老公哪有膽量拒絕。
「一起進去,不准拒絕我喔!」
唐君毅笑了,他突然伸手牽住了寧靜的手,彷彿與她並肩作戰。有了她站在身邊,他突然覺得勇氣十足,雖然可以想見麻煩事大概也不會少。
一手按下電鈴,夫妻兩人在門外靜靜等候,過了許久,終於有人來開門,是個年紀頗大的老人家。
「你們是誰啊?」
「老先生您好,我叫做唐君毅,旁邊這位是我太太。」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是魏氏集團的人……」
此話一出,竟然像是點燃了什麼一樣,立刻引發老先生的反應。
站在遠方看的何守武與王叔當然聽不到聲音,只見到唐君毅對著老先生說話,老先生讓兩人進了屋。
這一進去,就超過了三十分鐘,讓何守武有點坐立難安,王叔也很擔心。
「王叔,他們怎麼會進去這麼久?」
「我也不知道。」
「會不會有什麼事?」
「希望不要,希望君毅想的是對的。」
就在兩人胡亂猜測時,馬路對面那戶民宅的大門終於開啟——唐君毅跟韓寧靜走了出來。
王叔與何守武都很振奮,而且他們還看到那位老先生向唐君毅鞠躬行禮,唐君毅當然將他攔住。
告辭後,唐君毅帶著韓寧靜回到路的這邊與等候的兩人碰面。何守武來不及追問,唐君毅就催促著眾人上車。
在車上坐定,王叔回過頭看著唐君毅,「怎樣?是我們想的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