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原來是這樣喔!」一聽到熊德恩這麼說,許多小朋友們露出一種總算明白的表情。
周海茵一聽,心情立即蕩到谷底。原來她跟他的關係,只是朋友罷了,心頭悶悶的,早知道今天就不要跟他過來了,她有種自討沒趣的感覺。
可是熊德恩的下一句所話,卻讓她聽了開心不已。
「但是……將來我會希望她成為我的女朋友。」他站在她身邊,俯下頭在她耳畔邊低語。
這句話是出自他內心所說的話,沒有半點虛假。
一聽到熊德恩所說的話,抬起眼就看到他那有些靦腆的表情,讓周海茵既訝異又開心。
天啊!想不到他竟然會這麼說,傻瓜!不用等到將來,她現在就想要當他的女朋友了。
女人啊,一旦喜歡上男人之後,就會變得對男人所說的話特別在意,說是斤斤計較也罷,反正只要一句話就會讓女人的壞心情馬上變好。
「嗯。」她露出大大的笑容,開始幫忙大家做事。
熊德恩先為院長檢查身體的狀況之後,又幫忙整修育幼院裡壞掉的東西,只要壞掉的傢俱或是小東西,在熊德恩的巧手下,馬上又恢復原狀,也可以繼續使用。
而他也在一邊修理物品的同時,跟小朋友們一起聊天,教導他們該怎麼修理物品,也要他們注意不要傷到自己,如果一不小心受傷,又該怎麼為自己進行急救。
想不到原來他對修理物品、教導小孩挺有一套的,她還以為他只是個心地善良的外科醫生而已,原來她對他的瞭解還不夠多。
這時夏詠心走到周海茵的身旁,朝她笑了笑,跟著她一起整理小朋友的房間,縫補小朋友破掉的衣服。
「那個……你認識熊德恩很久了嗎?」看著夏詠心低頭工作的側臉,她看得出來她也是一個很善良又有愛心的人。
可是,為什麼她問她問題,她都不回答呢?還是說……她不把她放在眼裡,所以一點都不想回答她的話?
再怎麼樣,她也不能夠裝作沒有聽到吧?這樣很過分耶!
「喂,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周海茵忍不住大聲說話。
這時夏詠心總算有反應了,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周海茵,不過她卻是用訝異、不解的眼神看著她。
「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剛剛一定沒有聽到你說的話,可以請你再說一次嗎?」
「我...你……」她是故意的嗎?剛剛她說的話,她怎麼可能會沒有聽到?
聽到她們的聲音,熊德恩馬上走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
她們起爭執了嗎?他看了一眼周海茵,又看著一臉迷惑的夏詠心。
突然瞭解一切,他用著比較大的音量告訴夏詠心,并用雙手比著動作,「你把你的助聽器拿下來給我看一下。」
「助聽器?」一聽到這三個字,讓周海茵忍不住倒抽口氣。
她……她真的不知道她聽不見,如果她知道的話,那她剛剛一定不會那樣跟她說話的!
夏詠心撥開一直遮掩住耳朵的長髮,取下一直戴著的助聽器。
熊德恩看著手中的助聽器,這是好幾年以前的舊產品,功能不佳,市面上早就買不到了,也沒有人會修理。
接著,他蹲下身,一面比著手語一面說話,「你要不要換一個?我以前就告訴過你,這東西很舊了,你不換的話有的時候會聽不到別人說話。如果要的話,改天我再帶你去我認識的耳鼻喉科醫生那邊,請他幫你訂作一副新的。」
「不用了!我有這個就夠了!我們已經接受你很多的幫忙了,我平時也都只是去餐廳幫人家洗碗,用不著用到新的助聽器,如果哪天我要換的話,我自己存錢去買就好了!」
她拚命搖頭,一面說著話,一面舞動著自己的雙手,用著最堅定的眼神告訴熊德恩她的決定。
聽到她這麼說,熊德恩也無法再多說些什麼,只好輕歎口氣,把手中的助聽器還給她。
周海茵整個人僵在原地,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好。
看著夏詠心的手掌,好粗糙,一看就知道她的手常常在做事。她突然覺得自己好丟臉,剛才竟然還對她產生敵意。
「熊大哥,等一下你們還要做什麼嗎?要不要我煮些吃的給你們吃?」夏詠心她朝他們露出最甜美的笑容。
她從剛才就看出周海茵對熊德恩很有好感,也好像很在意她的存在,所以她現在叫熊德恩為熊大哥,也算是明白告訴她,她不會跟她爭熊德恩的,她也一直把熊德恩當成大哥看待。
她雖然聽不到,可是她卻很懂得察言觀色,她可以看到一個人臉上的表情,就大概猜出那人心裡的想法。
身體有殘缺的人也會比一般人的心多了份細膩。
一聽到夏詠心這麼說,更讓周海茵覺得自己好差勁,她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心好醜陋,跟她比起來,她簡直差了她一大截,是個卑劣的人。
熊德恩看著身旁的周海茵緊咬著下唇,不發一語的模樣,可以猜得到她的想法。
「不了,我先帶她回家好了,你也不用多煮我們兩人的份,晚上你不用去工作嗎?出去工作的話,要小心一點,知道嗎?向我跟院長說一聲,下個月我還會再過來的,有什麼事情別忘了打電話通知我一聲。」
今天的事情都忙完了,現在也已經是傍晚了,他還是先載周海茵回家好了,以免她的家人會擔心。
「嗯,那你們回家時,路上小心。」夏詠心笑著朝他們兩人揮了揮手,這才走進屋內,準備晚餐。
兩人坐上了車,在小朋友的揮手道別之下,緩緩駛離育幼院。在回到市中心的路上,他們都沒有交談。
熊德恩看著她低著頭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
「你不用太介意,她偶爾會因為助聽器故障的關係,聽不到你說的話。」
詠心在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被親生父母丟在育幼院大門口,那時候外頭還下著雨,雨水不斷淋濕她幼小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