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勒沐反駁道:「身為統一帝國的先鋒,殺人是必須的,你這是在指摘朕的暴虐無道?」她竟是因為他殺人無數而躲他?!
他聲音一抬高,她馬上就受驚的往角落縮,他倏瞇了眼,更加懊惱。
「朕凶殘,那額倫就是善人了?他可是朕身邊最得力的左右手,更是朕的屠城大將,每攻下一座城池,就是由他出面斬殺反抗的餘孽,而你竟能與他談笑風生,難道你就聞不出他身上的血腥味?」他扼住她的手腕,將她縮瑟的身子用力的拉到身前,不讓她閃躲。
「我不知道……他待我極為友善,我……我當他是朋友。」這男人前一刻還能心平氣和的同她說話,轉眼間說變臉就變臉了,她驀然白了臉色。
「朋友?你能將另一個殺人魔當成朋友,卻躲朕躲得遠遠的,這『朋友』兩個字好沉重,究竟含了什麼在裡頭,能讓你放下心防與他交好?!」哲勒沐五指收攏,將她的骨頭都捏疼了。
「你住手!我不知道他殺過多少人,我只知道你是汗帝,殺人不眨眼的金棧皇帝,而他永遠不會像你這般粗魯的對待我!」疼痛之下,她也顧不得害怕,氣得衝口而出。
他表情變得狠戾了。「你是朕的人,朕要如何待你就如何待你,有些事是除了朕以外,連額倫也不能做的!」他雙目激射出噬人的光芒,那樣的赤裸裸,那樣的驚人。
「你想做什麼- 」冉璧璽聲音消失了,因為他要做什麼已清楚的付諸行動,他蠻橫的吻住了她的唇,吻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全身激顫,她抬手使勁拍打著他的胸膛,可他的胸膛是銅牆鐵壁,心亦然,一旦決心要如何對待一個人,便毫不猶豫!
有時候只要想起他那日強吻她的行徑以及所說的話,她就心慌意亂,心頭一刻不得安寧。屋子裡待不住,她索性到外頭走走散散心。走著走著,來到少人走動的長生殿前的空地,訝異地看著這裡不知何時搭了座大帳子,不少宮女太監正進進出出的忙碌著,很多人認出她了,畢竟她這陣子在宮裡鬧了不少事,也算是名人一個吧,不過這些人都只是訝異的看著她,並沒有阻斕她走動。
於是她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走前一探究竟,帳子裡頭好多打扮得妖艷的舞者正在著裝化妝,也有的在排練舞姿。
這是在做什麼啊……啊,她想起來了,今日哲勒沐要宴請達利汗,在宮裡大開酒席,命所有後宮的人皆要出席,她雖自認不是後宮嬪妃,可也有接到通知。
她想,這些舞孃大概是在為晚上的設宴獻舞做準備吧?
再看了幾眼,不想打擾人,她身子一轉,想悄悄的離開。
「哎呀,糟了!」
她正要退出時,身後忽然傳來數人焦急的大呼,不由得趕緊轉身瞧瞧是怎麼回事,就見一個人倒地,昏死在那兒了,一堆人正哭天搶地成一團。
她吃驚的想衝上前查看,身子冷不防竟被人架住了,抬頭竟見兩張熟悉的臉孔,對她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來,她霎時如寒風灌頂,由頭冷到腳底板了!
金棧皇宮內,晚宴盛大的展開。哲勒沐與達利齊坐上位,哲勒沐的後宮們則安排於左側入座,額倫、庫開等親貴居於右側,席間還有一般大臣分坐兩旁。
場中有著數十名的舞孃扭動著腰肢,盡情的取悅眾人,筵席上充斥著蒙古人慣吃的主食,馬奶酒用著金碗盛著,一碗碗源源不絕的送進來。
哲勒沐與達利喝了幾碗酒後,他狀似不經意的瞄向左側。
後宮的妃子們依照品階高低,依序而坐,唯在燕裡安身側被特別空下的位子不見人影。
他神情凝下,多日來忙著和達利這只包藏禍心的老狐狸周旋,沒法抽身見見那女人,以為她今日會乖乖出席,但想不到她竟敢抗旨不來?!
「赤力,怎麼回事?」他避開正在喝酒的達利,低喚來赤力怒問。
赤力見他沉怒,心知他已發現冉璧璽未出席,只得緊張的緩頰道:「奴才正派人去找,應該很快就能將人請來了。」
「找?她上哪去了?」聽出了問題,他立即厲聲問。
「這……奴才也不知道,璧璽姑娘好像……好像失蹤了。」赤力緊張得汗流浹背,卻也不得不說。
「失蹤?這事怎不早稟告?!」哲勒沐勃然變色。
「因……因為晚宴在即,奴才以為她會及時出現……」
「該死!」
赤力腿一軟,要跪下了。
「甭跪了,她人要是有個閃失,你這雙腿就算廢去也不濟事!」他怒火中燒的道。
「汗帝……」
「還不親自去找!」他強壓抑住幾近發狂的怒火,斥聲命令。
「是……」赤力急忙十萬火急的退下吩咐。
「哲勒沐,你的女人可是各個嬌美啊,讓我見了好生羨慕不已。」酒過三巡,達利已帶醉意,他本就是好色之徒,將哲勒沐的後宮打量一番後如此說道,目光在某一人稍稍頓了一下再漫不經心的移開。
這話一出,讓這三名妃子無不立刻故作嬌羞的低下首來,內心好不驕傲。
可哲勒沐只是冷冷瞥了她們一眼,此刻他心煩著另一件事,這群女人如何,他完全沒心思理會。「不過是一般女人,讓堂兄見笑了。」
察妮她們聽到他這樣響應,臉全青了,羞憤的銀牙暗咬。他會這麼說,壓根是完全不將她們放在眼裡,他思的、寵的只有一個女人,一個不在這裡的女人!
「喔,難道你還有比這三位更美的女人?」達利訝然問。
「嗯。」他隨口應聲,一雙厲眼不時瞄向門口,似在等候消息。
達利瞧出不尋常。「莫非……你還有什麼重要的貴客要來?」他立即謹慎疑心的問。
哲勒沐冷笑。這傢伙疑心這是場鴻門宴,他會派人暗殺嗎?哼,也沒錯,他是想殺這廝,不過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