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汗帝。」半晌見他都沒鬆開她的打算,她期期艾艾的開口。
「別喚我汗帝,朕聽過你情急時叫過朕的名字,就那樣吧,以後若沒外人在,就直呼朕哲勒沐,朕喜歡你這麼喚我。」他啞聲道。
直呼他名諱是大不敬的事,可有時她一急就真會這麼無禮的叫出來,原來他注意到了,臉微微酣紅,她咬咬唇。「這個……汗……哲勒沐,那個……可不可以先放開我呀……」
他聞言立即臉色蒼白的放開了她。「怎麼了?朕是不是壓痛了你的傷口?宣醫官!」他獰然收口,因為瞧見她小臉火紅的直往邊上看過去,順著她難為情的目光,他瞥見床邊的丫頭,這才明白她是害躁了,微微一笑,轉過頭,面對那丫頭後,表情又是不同,變得冰冷。「出去,通知御醫過來,順道要人準備熱食。」
那丫頭慌忙屈身退下。
「你……待人太嚴厲了!」冉璧璽不禁歎氣說。
他不以為然。「對待下人,本該如此。」
「可是……她並沒有犯錯啊。」她無奈的搖頭。眼中對他有幾分不苟同的懼怕。
他見到她的懼意,微慌了起來。「你若不喜歡朕如此,朕……以後會注意。」
她總是怕他,如今她總算肯稍微接近他,他不想因為一件小事又將她嚇離。
她眨著眼的娣著他,發覺他真有什麼地方在改變,好像不再對她咄咄逼人了。
「你方才起來做什麼?」哲勒沐小心的將她安置回床上。
「我以為自己還在達利汗手中,所以……」她尷尬的說。
剛醒來時腦袋還不清楚,否則早該發現自己處在一片純白色的地方,這是哲勒沐專屬的王色,除了他的王帳,這裡還能是哪?
她真的脫離達利汗了……一股安心的感覺漸漸讓她的身子放輕鬆下來。
「達利不可能再出現在你面前,朕已將他碎屍萬段!」只要想起達利對她的所作所為,哲勒沐難掩憤怒的咬牙切齒。她輕歎,果然不是惡夢,他真砍下達利的腦袋了。達利也算是一代梟雄,待她還有些盲目的深戀,就這麼死了,一時難免有點感歎教吁,當初他若能安分的待在蒙古別挑釁哲勒沐,又或者沒有綁走她,他的江山和性命也還能保住,可惜……
「唉,如果可以,你能否厚葬他,畢竟他……」
「你竟要朕厚葬他?劉莫非你對他!」哲勒沐火氣原本瞬間諷起,但隨即又消下,明白她心性善良傻氣,這本來就是她會說的話。「璧璽……朕其實想問你一件事……」向來有話便說的他忽然溫吞了起來。
「你想問我什麼呢?」見他快翻臉了,卻又壓下怒火,說話甚至變得猶豫,她也好奇他怎麼了。
「那達利可有對你……對你……」
光聽到這段話,她面色便倏地翻白了。
他神色也變了。「朕不是那個意思,朕那晚就知道你的清白,朕只是聽見了你對達利說的話,你真是為朕才寧死守住貞潔的嗎?」他思緒慌亂的解釋後問。
可她模樣不僅沒有稍緩,表情更顯侷促。「你果然聽見了,那個其實……其實……」
見她這副表現,他心下失望憾然,就跟他想的一樣,這只是她想激怒達利才說的話,她並沒有愛上他……
望著他極度悵然若失的樣子,她的心也無端的刺痛起來,眉頭深深鎖住。
見她攏眉,他緊張的立即俯身,關切的問:「是不是朕方才抱著你時又將你的傷口扯開了?很痛嗎,真的很痛嗎?」
冉璧璽怔怔的注視著一臉焦急的他,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這男人是真心待她的,以前充斥在他眼底的蠻橫強奪的氣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悔深情……他的真心在他冒險前來達利汗的宮殿時,她就徹底看見了,他愛她,很愛她,這點無庸置疑。
那麼,剩下的問題就是,她能接受他嗎?能拋開心中對他莫名的懼怕而接受他嗎?
「哲勒沐,雖然你早明白我未受辱,可我還是想親口對你說,達利汗他……沒有碰過我。」她猶豫後,平靜的說出這些話。
哲勒沐正焦慮的張望門口,想要人再去急催醫官前來,然而她的話讓他身子驀地凍住了,緩緩的垂首望向她,他發亮的雙眸像烈火一般,好似要燒盡一片曠野叢林。她粉嫩的臉蛋,因他專注的目光,再度燙紅了起來。
他眸光照亮,臉上揚起果笑,此時醫官們抱著醫箱匆匆趕來,見著兩個相視凝望的人,真不知該進來打攪,還是趕緊退出的好?
一個月後,哲勒沐曖昧詭譎的啾著心愛的女人。「身子都恢復了?」
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頰,讓她心情起了一陣難控的騷動。「嗯……」
獨處時,他總是喜歡親暱的觸碰她,一開始冉璧璽還能鎮定以對,可是到後來就像這樣,就算自己想極力壓抑住胡亂飛舞的情緒,但是心跳還是失序狂飄,臉上更是無可避免的顯露出羞澀緊張的嫣紅排色。
哲勒沐眼神閃耀著異樣的光芒,「咱們這陣子都夜夜同帳而眠,你可習慣朕的存在了?」他繼續撫摸著她細緻的肌膚。
為了治療她的傷勢,他們的大軍尚停留在蒙古未歸,而她也都一直待在他的王帳裡,兩人這般朝夕相處,問她習不習慣,她搖著頭,還真不知如何作答。
「朕一直在等你……」她的臉刷地由紅轉白。先前她有傷在身,他只是溫柔的擁著她睡在身側,可隨著她傷勢日漸康復,他擁抱的力量也越來越大,有幾次在她入睡後,仍能感受到他緊繃的身軀,緊抱著她像是有著無止境卻又必須強忍下的渴迫。
幾次驚得她僵了身軀,不過待他一發現她醒了,立即就鬆開了她,改為用手臂輕摟住她,就這樣靜靜的躺著,不再有動作。
可是今天的他不一樣,好像……好像不想再壓抑了……這讓她不由得心房狂跳起來,一種即將會發生什麼事的感覺很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