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喜東珠就說了,在蒙古只有地位極高的貴婦才得以佩帶。
此刻筵席上,數千人穿著同色衣服,看上去場面極為震撼驚人,果然大大彰顯了蒙古人如虹的氣勢。
宴上,哲勒沐當場賞賜不少大禮給臣子,獲禮者無不感到無上的榮耀。這情景讓她瞬間了悟,這場盛會還有另一項意義,君王欲藉此來凝聚王公朝臣對他的向心力,這可是極具政治色彩的盛宴。
「皇后娘娘,這是『哈刺基』酒,我特別兌水稀釋過了,酒味很淡,您要不要試試?」喜東珠笑著端來一杯白酒要她助興。
冉璧璽從不飲酒,但今天氣氛歡樂,場中還有人唱歌跳舞,縱情開懷,她也感域染了這愉快的氣氛,便接過酒杯,小小地喝了一口,果然沒什麼酒味,但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她不甚喜歡,一口過後,沒再多喝。
「皇后舞藝超群,臣等不知是否有這榮幸再次觀看到皇后絕美的舞姿?」台下庫開突然開口要求要她獻藝跳舞。
她嚇了一跳,看向身旁的哲勒沐,他竟也是含笑的鼓勵,她見他似乎飲了不少酒,雙頰有些許紅暈,看來他今天心情非常的好,她不由得放下羞赧的心情,輕輕點頭同意了。
「這舞我為你而跳,你要認真仔細瞧了。」她在他耳邊輕聲說。
哲勒沐驚喜,在她腰間輕捏一把,她咯笑的閃身,優雅的步到台下去。
記得上回在眾人面前跳舞時是被逼的,不得不跳,可今日心情完全不同,她舞得輕鬆,舞得愜意,舞得盡興。
這舞姿比之上次更加令人炫目,猶如鳳凰展翅,美不勝收,瞧得眾人眼睛發直,別說移開視線了,連眨一下眼都捨不得。
她輕靈的在場中旋身再旋身,身上佩帶的珍珠長煉也跟著旋出一片珠海來,哲勒沐忘情的步下台階,眾人見他來到場中央,開始鼓噪要兩人共舞,他朝她伸出手,她微笑的幾個跳躍後,展翅飛向他,他抱著她在場中轉了一圈,眾人大聲叫好。她踏了腳,再度由他身上靈巧滑開,回首朝他輕拋了記媚眼,示意她將再度飛回他身旁,他俊臉含笑,雙眸跳躍著光芒,敞開雙臂等著迎接她。
她的笑容極美,讓所有人迷醉,輕躍幾下,看準了他的位置,一躍便可重新回到他的懷抱。
但是當身子躍起的剎那,她眼前莫名一黑,等亮光再次出現時,面前朝她伸出的手臂竟散成了好幾雙,她分不清他的所在地了,不禁秀眉急蹙,臉色驟變。
哲勒沐見她身子雖飛向他,但落勢已變,似乎抓不準方向跟力道,他大驚,快速移動步伐在她摔地前驚險的接住她。
「璧璽!」他神情大變的將她安全抱進懷裡後,心臟仍兀自急跳。
四周的人也瞧驚了眼,紛紛大呼好險。
冉璧璽則是花容變色,腦袋空白,連思考都停止了。
「你有受傷嗎?」見她面色發青,哲勒沐急急詢問。
她傻了半晌後才回神,「我……剛喝了一口酒,可能……醉了。」她驚魂未定的說。
「醉了啊」
「嗯……」她尷尬語塞。
「哈哈哈,皇后娘娘嬌貴,原來是不勝酒力啊!」額倫刻意出聲調笑,讓眾人跟著哄然大笑,令原本緊繃的氣氛霎時又重回歡樂。
哲勒沐也揚笑的將冉璧璽抱回台上,他臉上雖是笑著,可全身肌肉依然緊繃,將她安置在身邊後,手臂還是緊緊的摟住她,摟得她的腰都發痛了。
「哲勒沐……」
「以後連一小口的酒,也不許喝了。」他低聲霸道的要求。
她不敢違逆,深知方纔的事嚇到他了,而自己何嘗不也受到驚嚇了。
奇怪了,她確定自己沒喝醉,可是近來為什麼看東西老會眼花?
瞧向台下,不意迎上額倫關切的目光,她朝他心虛的一笑,在哲勒沐注意到以前就將視線轉開,她可不想因為自己再度惹得他們兄弟間關係緊張。
但事實上,哲勒沐此時的注意力並不在她身上,他因為聽見身後喜東珠的嘀咕而皺起眉-
「才喝上一小小口而已啊?而且我壓根沒在裡頭放酒,不過是圖氣氛,才說那是酒的……娘娘怎會醉眼到看不清汗帝的位置?她這視力是越來越糟了……」哲勒沐表情也跟著沉了下來。
延春閣裡,哲勒沐雙目緊盯著正仔細為冉璧璽檢查眼力的程太醫。
「如何?」他表情凝重的問。
「這……」程太醫吞吐起來。
哲勒沐立即神情一變,顯得銳利駭人。
程太醫心驚,模樣更顯惶恐。
「程太醫有話直說無妨,我的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冉璧璽自己也很想知道結果。
「呃……請問娘娘眼睛是否經常感到酸疼?有時還會瞬間視線模糊看不清?」
「對,娘娘經常喊眼睛酸累,也經常眼花撞到束西。」喜東珠搶著代答。
「這些事朕怎麼不知道?」哲勒沐馬上拉下臉來。
喜東珠膀子一縮,擔憂的瞧向主子。冉璧璽馬上歎氣的對著哲勒沐道:「眼酸這種小事,是我要喜東珠別多嘴告訴你的。」
「哼!你的事朕哪件能當成小事看待了!」他生氣的甩袖道。
她不禁苦笑,就是因為任何事都是大事,她才不想將事情「鬧大」,這會他曉得了,果然又惹他發火,她無奈的再歎一口氣,轉向程太醫問道:「這有很大的問題嗎?」
「嗯……請問娘娘這狀況多久了?」
「自從那日在城外被撞後……距今該有半年以上了。怎麼,該不會是那次落下的病根吧?」她緊張的問。
程太醫深沉的點了點頭,汗水開始劈啪咱滴落,轉眼頸子已濕了一圈。
「說清楚!」哲勒沐表情像是要吞人了。
他連汗也不敢抹。「娘娘的腦部當時受創,外觀看起來並無大礙,可腦子裡頭卻不斷出血……這血塊恐怕就是造成娘娘視力減退的肇因……」
「這會如何呢?」他聲音已經明顯的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