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飛雙出手的瞬間,公孫朗的眼神霎時結冰,甚至感到怒火燒起,直到他瞥見她呆在原地,一臉錯愕,他眼中的冷意才褪去,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玉飛雙回來了。
白蘋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右掌,接著幾尺外的落地聲,將她拉了回來,她恐慌地看著地上動也不動的女子,哺道:「我打死她了……」
「蘋果你流血了。」尤鳳儀指著她的左手。
白蘋回過神,發現左手還握著劍身,疼痛霎時讓她鬆手,她的手心全是血。「好痛。」
「快去看看那姑娘。」
鳳梨的話讓白蘋有了動作,她立即奔到紅衣女子身邊,一面叫道:「公孫朗,你快來!」那女子吐了好大一口血。
這隔壁房的公主、公孫斂及公孫右也正巧跨門走到廊上。「發生什麼事了?」公主疑惑地問。
公孫朗探了下紅衣女子的鼻息,順勢撐開她的眼皮,觀看她的眼珠。「快不行了。」
聽見這話,白蘋慌道:「什麼不行,你快救她。」
公孫朗瞄她一眼。「我可不是神仙……」
尤鳳儀朝著園裡的奴婢叫道:「快去找大夫。」
紅衣女子顫動了下,又吐出一口血。
「怎麼辦,快救她。」白蘋抓著公孫朗的衣袖,都要哭了。
他瞥向公孫斂,說道:「先抱她到屋裡。」
公孫斂歎口氣,也沒跟兄長爭執,直接抱起紅衣女子走進房內,反正倒楣的事都是他在做,公主推到他這邊就算了,現在連受傷的女人都要他抱。
公孫右驚訝地問:「是你把她打成這樣的?」在他眼中玉飛雙弱得像小鳥。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身體……自己動了。」白蘋哭喪著臉。
「練武人的本能。」公孫朗走進屋裡。
尤鳳儀對快哭的白蘋說道:「莫道言那裡有幾顆救命丹,我去跟他要一顆過來。」
「好……」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振作一點。」尤鳳儀拍了拍她的肩後,示意她先進去房裡。「公主,今天府上有事,怕招待不周,您要不要先回宮……」
「也好。」公王轉頭對屋裡的人說道:「公孫斂,本宮要回去了,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說。」
公孫斂露出苦笑,但回身時面孔又是平常笑笑的模樣。「是,我正好要到街上買些東西,右兒,你不是說想要把短刀嗎?」
公孫右愣了下,旋即機靈道:「謝三叔。」
尤鳳儀瞄了眼公孫斂,這公孫斂看來也是狡詐之徒,竟然拿侄子當擋箭牌……不過不關她的事,她還是先去找莫道言,想到要跟那男人討個人情她就不甘願,可總不能見死不救,唉……事情怎麼忙不完。
「她怎麼樣,你快點救她。」白蘋在房裡不停催促,急得不得了。
他瞄了眼她流血的手。「跟你說了她傷得很重……」
她抽噎一聲,憋了許久的眼淚就這樣滾下。「那怎麼辦?能不能治好……我不是故意傷她的……她為什麼要殺鳳梨嘛!公孫朗,我拜託你,你一定要救她……」
他沒說話,只是皺眉。
她慌了。「真的沒辦法嗎?鳳梨說要去拿救命丹……」
「救命丹也不過是保住一口氣,能不能撐得下去還是個問題。」
「所以接下來就靠你了……」
「我討厭管閒事……」
「公孫朗。」她激動地抓住他的手。「都什麼時候了,你不要講這種話,拜託你救救她,如果她死了……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說著說著,她又掉淚。
見她抽抽噎噎地哭著,左手還在滴血,他不悅地說:「怎麼,手不痛嗎?」
他這一說,痛覺神經似乎在這時終於甦醒,白蘋倒抽口氣,低頭見手心手指皮開肉綻,鮮血直流,她顫抖地轉開臉。
「好痛,好痛……」她是發什麼神經,竟然用手去擋劍,不對,不是她,是玉飛雙受的訓練讓她變成這樣。
「快幫我包紮,我不敢看。」剛看到肉翻出來已經有些作惡思,再看一眼或許她會暈倒。「算了,我可以先等一下,你是不是應該運氣幫那個紅衣姑娘運氣護住心哌什麼的,免得救命丹還沒來,她就不行了。」
嘶——唰——奇怪的聲音讓她往床鋪看去,卻發現他在扯布幔。
「你在幹嘛……」
他拉過她的手,將布捆上她的手,雖然他面帶不悅,不過白蘋卻忽然有些感動,如果是剛認識之時,他定不會這麼好心,他這人其實挺冷漠的,可現在他卻主動幫她包紮,這是不是表示在他心中她算有點地位了?這想法讓她一驚,她幹嘛在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瞟她一眼。「我討厭血腥味。」
「嗯……」床上的姑娘呻吟一聲。
「別弄我的手了,快去看她。」
公孫朗慢條斯理地打完結後才往床鋪看了一眼。「不行了。」
白蘋心急如焚。「你都還沒看,我拜託你,你救她,我幫你洗衣服,下輩子做牛做馬……」
「我要牛跟馬幹嘛?」他嗤之以鼻。
「不是,我的意思是……」
床上的人又呻吟一聲,白蘋慌張地俯身問道:「你要不要緊,姑娘?我馬上找人治好你,鳳梨怎麼去那麼久!」
她轉向仍是面無表情,一副不關他事的公孫朗。「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救嘛……」她哽咽地抹去眼淚。「你幫我一下會怎麼樣……」
「我幫你,我有什麼好處?」他冷哼一聲。
「我幫你洗衣服做飯捶背……」見他又是冷哼,她氣得想罵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那……我幫你生小孩,我是說如果肚子裡有小孩的話,我不下胎了,我生下來,北涼人口稀少,孩子很珍貴的……看在孩子的分上……」
「如果你肚子沒消息,我不是虧大了?」他淡淡地說。「你知道我討厭做沒好處的事。」
「那……」她牙一咬,只能犧牲了。「這次沒有,我們再努力,大不了我再弄一次催情香,反正醒來也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