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就算老媽走,也要她記得他對她無止盡的愛。
多浪漫啊,這就是人生,愛情是主食,生活才有意義嘛!
雖然老爸一年後娶了繼母,但不代表他不愛老媽啊!老媽都走了,相信她也不希望老爸孤苦伶仃的終老。
享受人生,永遠要把握當下,像他現在就覺得人生充實得不得了,懷中有個瘦弱的大肚婆,光是看著她笑,就能夠讓他心滿意足。
孩子是影響他的關鍵,他必須很快的明白自己結了婚、有個家庭、有個老婆。珊珊的海西讓他的步調全亂了,卻在那陣混亂中重新洗牌,建立起應有的次序。
當朋友告訴他,某晚在俱樂部裡,有許多模特兒和幾個樂團都會到場時,他的腦海裡瞬間浮現珊珊的模樣。
那時他就知道,他的人生已經有了更重要的人。
「怎麼?」巴珊珊感到齊夜雨的雙臂收緊,仰起頭,貼著他的下巴柔柔的問。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原來結了婚也可以這麼浪漫。」他吻上她粉嫩的臉頰。肚子裡是女孩,媽媽都特別美麗。
「嘻……」她對這話是百分之百的同意,因為夜雨的溫柔簡直是無可救藥,他根本是個不折不扣的王子。「你本來就是浪漫派的達人啦!」
他總是隨時隨地可以說出甜言蜜語,總是突然間以深情至極的眼神凝視著她,又或者突然間做出親匿的擁抱,只為了確定她的存在。有時會冷不防的湊近,就來記激情的深吻,等到她滿臉通紅的陣亡時,他就會睇凝著她,用最深情的語調訴說他愛她。
喔,是啊,甜言蜜語總是糖衣,但誰不愛糖衣?女孩子聽見那蜜糖般的話語總會神魂顛倒,更別說是被夜雨這樣俊美的男人凝視著、吻著、擁抱著。
他甚至會費心營造不同場景的晚餐氛圍,即使她只能吃山藥醋溜涼面。
每一次他用音樂對她訴說愛意時,她總會覺得自己幾乎不能沒有他了。
「快到了,你看。」齊夜雨指向前方,那獨棟矗立的建築物——天使育幼院、
巴珊珊偎在老公懷裡。去年的現在,她還生活在那兒,很快樂充實,但跟現在的滿足不一樣。
現在簡直是她人生幸福的最高點,有疼愛她的丈夫、肚裡的孩子,還有不虞匱乏的生活。
車子停下來時,巴珊珊發現前院停了幾輛黑色的賓士,車窗黑得完全看不見裡面。
「珊珊。」齊夜雨按著她的肩,往旁邊拉,「別太靠近人家車子。」
他這麼說著,有點凝重的往育幼院看去。
「奇怪,有客人嗎?」巴珊珊突然興奮的睜大雙眼,「捐贈者嗎?開賓士車,應該是有錢人。」
「噓!」齊夜雨朝她比了個噤聲手勢,他可不覺得連車窗都貼到烏漆抹黑的車子,是來捐錢的。「我們等一下再進去好了。」
「為什麼?」她不明所以。因為這幾輛車嗎?
育幼院的門是敞開著的,巴珊珊不想待在外頭,逕自往前走去。
齊夜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的不安,因為這種車子通常都是黑道使用,他被「請」去過許多黑道家族盛宴演奏,還算熟悉。
只是育幼院為什麼會扯上黑道?是有負債嗎?
「哈囉!」巴珊珊突然站在大門前,對著孩子們打招呼。
一群小孩子驚愕的回頭看她,然後是一片沉默,緊接著他們簡直不敢相信的驚喜尖叫,「珊珊姊姊!」
巴珊珊的聲音打破了先前瀰漫在育幼院裡的死寂,齊夜雨看孩子朝她衝過來,連忙上前保護住心愛的老婆,順便告誡那群小蘿蔔頭,他們的珊珊姊姊肚裡有寶寶了,不可以衝撞。
將她扶到就近的長椅上坐好,孩子們圍繞著她,每個人都爭先恐後的報告自己的近況。
巴珊珊的笑顏開展,她咯咯的笑個不停,雙頰紅潤、輕快爽朗,正是讓他一見鍾情的模樣。
有別於這頭的熱鬧,就在鋼琴邊的長椅上,他看見幾個男人穿著黑色西裝站立著,墨鏡和不苟言笑的神態,不是保鑣就是黑道,他不可能認錯。
長椅上坐著院長,她身邊還坐了個男人,那男人背對著他們,狀似大方的蹺著長腿,長臂掛住長椅椅背上,他們低語著,但是他可以瞧見院長略微發顫的身體。
瞬間,那男人突然回過頭看著他。
齊夜雨在一秒內被抓住目光,但他不躲也不藏,而是抹上和煦的笑容,還對對方揮了揮手。
「院長。」齊夜雨介入了對話。既然對方注意到了,不如就幫個忙吧!
院長轉過頭看他,臉色相當鐵青,「齊先生!」
「嗨!我帶珊珊回來看你們,一切都好嗎?」齊夜雨自在的走上前,跟那坐在長椅上的男人面對面,「嗨,是捐贈者嗎?」
那男人全身散發著肅殺之氣,一旁站的人也沒閒著,齊夜雨逼近時,他們便蠢蠢欲動,若不是男人使了眼色,只怕他們已經有所動作。
這種場面齊夜雨看多了,有一回他在黑手黨某位大哥的生日會上演奏,台下突然有一桌人拿刀互刺,鮮血四濺,他還是得假裝沒事的把樂曲奏完,鞠躬時那桌才砍完人的還對他報以熱烈的掌聲。
「是、是啊!」院長連說話都打結了。
「齊?」那男人抬頭望著他。
老實說,依照他的標準,這男人也是相當性格的類型,五官很深,粗獷硬朗。
「您好,我是齊夜雨。」他大方的朝著男人伸出手。
男人一聽見他的名字,突然薄唇微啟,他隔著墨鏡打量著他,好一會,才握上他表示善意的手。
唉,掌中有厚繭,指頭也有扳機繭,百分之兩百是黑道份子了。
握完手,那男人起了身,巴珊珊正帶著孩子們往這邊靠近,他回首望著巴珊珊,再看向齊夜雨,最後視線落在院長身上。
「修女,上帝不會原諒說謊的人。」那男人一整西裝,「我也是。」
他冷然一笑,對著一位屬下丟了句日文,朝著齊夜雨頷首,逕自往外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