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髮的性感女人,臉上陣青陣白的瞪著那枚婚戒,再看向齊夜雨。她在歐洲也聽過傳聞,說夜夜笙歌的Damien結婚了,有人更信誓旦旦的說見過那乾癟不起眼的東方女孩……
她不信,因為她不認為Damien會為哪個女人停留,更不認為他會知道什麼是忠誠。
就算他真的結婚了,她也想把他搶回來!
「這就是你的寶寶。」她氣得大喊。
「喊再大聲也沒用,我們等報告……我現在就帶你去,我大嫂剛好是婦產科的醫生。」齊夜雨撥打手機,跟著站起身,「喂,是我……大哥,我想帶朋友去找大嫂驗孩子的DNA方便嗎……好啦!別廢話,我已經在處理了!OK!」
愛莉握著粉拳,坐在沙發瞪著他。為什麼Damien會懷疑她?他們那時明明就是一對呀……
「穿衣服,外頭下雨會冷了。」齊夜雨回頭指示著,「Apple,珊珊呢?還在睡嗎?她今天有沒有吃東西?」
Apple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微蹙著眉,「少爺,珊珊小姐她……不是去找你嗎?」
「咦?」正準備換衣服的齊夜雨怔住了,「她來找我?」
「是呀,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小姐沒跟您一起回來……」她其實挺緊張的,因為珊珊小姐出門時臉色很怪。「她下午接了電話後,就說你要她出去……」
「我沒打電話回來啊!」再說,他再忙也是派車來接珊珊,不可能要她一個人坐車出門!「她——愛莉有跟她說什麼嗎?」
Apple一驚,竟然淚珠滾落,「珊珊小姐都沒說她是您老婆,倒是愛莉小姐一直說她懷孕八個月了,強調你的孩子……然後家裡來了電話,說找珊珊小姐,我就把話筒給了她。」
「家裡的電話?是育幼院嗎?」難道是院長又被日本黑道給纏上了?
「不!是個男人的聲音,聲音很粗、有點年紀,而且……」Apple回想了下,不禁抿了抿唇,「聽起來很輕浮。」有年紀的男人?他怎麼不知道珊珊還有男性的長者朋友?
「然後呢?」
「珊珊小姐就變得很奇怪,她有點失神,話筒還掉在地上……我撿起來時,她的眼神好空洞喔!」Apple焦急的開始哽咽,「我那時應該阻止她出門的,我應該想到您不可能叫她出去!」
「不是你的錯。」齊夜雨立刻溫柔的壓住她的肩頭,不讓她激動,「珊珊出門前還有說什麼嗎?」
Apple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著,回憶著巴珊珊頹然的走回房間,搭了件薄外套,拿著小包包,跟她說要去找主人,然後臨出門前,她回頭看了家裡一眼、看了她一眼,說……
「她說謝謝我的照顧。」Apple茫然的念出巴珊珊臨行的最後一句話,「我那時根本搞不清楚,珊珊小姐怎麼突然客套起來?」
那像是離別的話。齊夜雨緩緩的做了一個深呼吸,長長的睫毛微微因為緊張而顫動著,那迷人的深邃眸子再次睜開時,看著的是遙遠的方向。
珊珊知道的地方不多,並不難找,對台北也不熟,了不起只會回去一個地方——天使育幼院。
他只是覺得事情好像不單純。
他不覺得珊珊會因為愛莉的出現,而突然選擇離開他。
「你小女朋友走啦!」愛莉喜孜孜的繞了過來,「Good!她很明理。」
「她是我妻子。」齊夜雨自然的回答著她,「愛莉,要是她因為你出了什麼事,我會生氣的。」
「離婚啊,跟我結婚。」愛莉揚起厚唇,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齊夜雨挑起她的下巴,給了一抹最溫善的笑容,「我會讓你再也不能彈琴,親愛的。」
愛莉的笑瞬間凍結在嘴角,她看著俊美的男人,還有那雙讓她發冷的眸子。
「珊珊如果回來,隨時跟我聯絡。」齊夜雨交代了幾句,「就麻煩你了。」
「是,對不起!」Apple抹著淚水,恭恭敬敬的行李。
齊夜雨拉過愛莉,直直往門外走去。該做的還是得做,先把愛莉丟到醫院去,然後他得火速去找莫名其妙失蹤的小妻子。
上了車,不管愛莉嚷了些什麼,他滿心想著的全是那嬌弱又膽小的妻子。那個一直以來,有著強烈自卑心的老婆。
「喂,二哥!二嫂的手機給我一下……她現在還在徵信社裡嗎?對!珊珊不見了!」
大雨下個不停,在黑色的天空裡,降下一絲又一絲的斜線,落在地上,還會出現一個個銀色的水泡。
仔細看著,天空是深藍色的,即使烏雲籠罩,也不是那樣死寂的黑。
巴珊珊站在月台上,聽著廣播,向遠方看著將進站的火車。
「火車要來了嗎?」巴一宏拖著破皮鞋走了過來,「冷了吧?我幫你賣了一杯人熱奶茶。」他遞過一瓶罐裝飲料,巴珊珊沉吟了下,還是接過發熱的鐵罐。
「你確定要到我哪裡去?我先跟你說喔,我那裡跟你住的地方比起來,根本不算人住的地方。」巴一宏嚼著檳榔說道。今天的他有多穿一件防水的外套,因為他原本是要來找齊夜雨的,希望讓自己看起來整齊些。
「再糟的地方我都住過,你忘了嗎?」就是跟你一起住的時候。
「嘿嘿!說的也是。」巴一宏笑著,一口黑牙相當駭人,「你脾氣不要太拗,夫妻吵架嘛,別搞得太大。」巴珊珊沒有說話,車燈亮了起來,火車在廣播聲中緩緩進站。
今天下午她的夢靨再次出現了,父親沒有騙她,他真的是在別墅附近打電話進來,夜雨家的電話有登記,相當容易尋找,至於他怎麼找到住處,她根本不想多問,或許跟蹤、或許打探,父親的世界是她所不想理解的。
他咧著一口黑牙,在外頭朝她揮手,問著夜雨在不在家,他這個做父親的要親自拜訪一下。他當然是來嚇她的,因為她對外說他是個死人,這是個多好的威脅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