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飯店最近有活動,比較忙,過完元旦假期,工作步調就可以恢復正常了。你呢?工作很忙嗎?你看起來很疲憊。」她還以為他恢復自由之身,應該過得神采飛揚。
「手邊永遠有忙不完的工作,家裡還被我搞得亂七八糟,有可能不疲憊嗎?」
鈴。這種像家裡的電話聲正是他的手機鈴聲,可是他假裝沒聽見。
「工作不要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可以放手的就放手,家裡不是有傭人打掃,怎麼會亂七八糟?」
「管家派來的傭人沒辦法配合我的時間,妳回來幫我打掃吧。」他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向管家求救。
「對不起,我現在的工作假日要輪班,你還是請清潔公司派人過去打掃。」
「假日晚上也可以。」
「我自己的住處也需要打掃,我能夠利用的時間就只有假日晚上。」
「妳不考慮一下再決定嗎?」這個女人真愛惹他生氣,他可不曾如此遷就過人。
聽到他急速上揚的音調,邢茉心忍不住默默歎息。真傷腦筋,這個男人又生氣了,如果她想澆熄他的怒火,還是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那是你的手機鈴聲嗎?」
「我現在沒有心情接手機!」
真是哭笑不得,她發現他根本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你還是接一下比較好,說不定對方有什麼急事。」
「沒什麼急事,只是擔心我掉進馬桶。」
呃……她的腦子再靈光,也實在搞不懂這他句話是什麼意思。
看到她一臉傻不隆咚的樣子,夏御風忍俊不住的笑了。「時間不早了,我送妳回去吧。」手機實在太吵了,他還是請服務生結帳走人。
「我搭公交車就可以了。」
他沒有勉強她,只是堅持送她到公車站牌,目送她搭上公交車離開。此時,手機又響了,他終於願意接聽。「我不小心掉進馬桶,剛剛從馬桶爬出來,現在要回家清洗,沒有閒工夫理你……」
結束手邊的工作,收拾好東西,邢茉心一一向同事道別,趕緊打卡下班。離開飯店,她一路忙不迭的梭巡那道熟悉的身影,雖然沒有口頭約定,可是最近夏御風都會在公車站牌等她下班,兩人共進晚餐,最後他會目送她搭公交車回家。當公車站牌進入視線,夏御風高大俊挺的身影也同時映入眼簾,她立刻慢下腳步,可是卜通卜通的心跳卻越來越快。她慢慢走到他前面。「你怎麼又來了?」
「妳陪我去海邊。」他拉著她的手往前面走,上了他停在路邊的車子。
他真的很愛去海邊,可是她沒有阻止他,每當他心情低落的時候,眉宇之間那股淡淡的憂鬱會更加明顯。
路上,他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停下,到了海邊,他們不但有美味的壽司當晚餐,還可以享受到熱呼呼的味嘈湯。
他們沒有下車,前座窗戶降下一半,冷空氣灌進車內帶來寒意,卻可以讓他們聽見海浪擊岸的聲音。
「你怎麼了?工作不順嗎?」雖然他脾氣很糟,但是她很少看到他這麼鬱悶,眉頭都打結了,可想而知,他一定遇到什麼大麻煩。
「不是,只是事情太多了,覺得很悶。」他快要被邢茉心那女人搞瘋了!
這個麻煩的女人,他很慶幸自己不必娶她了,要不然,他遲早有一天會抓狂的扭斷她的脖子!徵信社幾乎把全台灣的飯店查了一遍,但全都沒有她投宿的紀錄,而美國那邊也苦尋不到她收藏的照片,他沒辦法透過照片請求徵信社尋人,現在只能把希望寄放在邢孟天和夏紫英身上,他們臨時有急事趕回美國,答應盡快找到照片,送過來給他。
他們的婚約可以說是解除了,可是在沒有當面說清楚講明白之前,總是不能算數,這就好比殺一隻雞,只殺了一半,要死不死,當然不能期望那隻雞還若無其事。
「我不是說過了,工作不要全部攬在自己的身上,可以放手的就放手。」
「如果可以隨心所欲,我絕不會為難自己。」
是啊,在她眼中,他是誰也無法駕馭的暴君,若非為了保住日夏食品,他又怎麼會出賣自己的終身?雖然她已經解除婚約了,可是這段日子想必帶給他很大的困擾。「對不起。」
「妳怎麼又跟我說對不起?」夏御風不解的挑了挑眉。
「我讓你覺得很煩很討厭。」
「我有說妳很煩很討厭嗎?」
「呃……你沒有明說,可是你說不想見到我。」
啞口無言,他確實說過這種混帳話,可是她聽不出來那是氣話嗎?如果不想見到她,這些天他幹麼頻頻出現在她面前?她的腦子裡果然裝稻草!
「我……我說錯了嗎?」
他懶得廢話那麼多,這個問題選擇直接跳過去。
轉身探向後座,他從行動小冰箱裡面取出事先準備的紅酒和兩隻酒杯,拔開軟木塞,他先倒了一杯八分滿的紅酒遞過去。「我們來乾一杯吧。」
她連忙搖搖頭。「我不行,我很容易喝醉。」
「上次不敢喝啤酒,這次很容易喝醉酒,妳的借口還真多。」
「我真的不敢喝啤酒,也真的很容易喝醉酒。」
「喝一杯而已,不至於醉得不省人事吧。」
「這要看酒精濃度。」
「這瓶紅酒酒精濃度不高,保證妳不會一杯就醉了。」夏御風直接把那杯紅酒放在她手上,可是她依然不肯握住,顯然還猶豫不決,他的火氣一下子就冒上來了。「我叫妳喝妳就喝,幹麼那麼囉峻?」
看樣子推托不掉了,邢茉心只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那股冰涼教她冷不防的抖了一下,可是隨後有一股甜甜的酒味在口腔泛散開來,沒想到這味道如此討人喜歡。
滿意了,夏御風也為自己倒上八分滿的紅酒,輕輕碰撞了一下她的酒杯,品嚐的喝了一口,不過,他卻皺起眉頭。「這個味道太甜了。」
「我喜歡這個味道。」她很快就把手上的紅酒喝完,他很順手的又幫她的酒杯添上八分滿,這一次她一口氣干了,接著自己把酒杯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