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晏颯不由得坐正,「嗯,那要找蘭一起去嗎?」
「你們……事情解決了?」水映瑤不放心的問。她猜測他們兩個應該是和好了,都消失了三個小時以上,要是沒和好,蘭皓成也太遜了。
「呃……嗯。」張晏颯紅著臉回答。
看樣子不只和好,還被吃干抹淨了。
「那留學的事?」
「我們……還沒談到那件事……」明知道表姐看不見他們現在的樣子,張晏颯還是心虛的臉紅了。「不過蘭正在畫畫,應該沒辦法很快過去。」
「那你來就好。」水映瑤馬上說。
「喔。」張晏颯又跟表姐說了幾句話,才結束通話。
感覺自己被人擦過澡,這下她連脖子也泛紅,不由得慶幸他們今天有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也許是因為心態不一樣,方纔的歡愛感覺格外的讓人臉紅心跳。
好像回到他們第一次的時候……她倒吸一口氣,輕拍臉頰,要自己別再妄想。
所幸蘭皓成現在跟雕像差不多,讓她不至於那麼羞窘。
她穿上衣服,怕他著涼,於是將西裝外套輕輕的披在他肩上,並沒有特別注意他在畫什麼,然後找了張紙,寫了幾句話,交代自己的行蹤,將紙條壓在他能夠輕易看見的地方。
接著她重新鋪好床,直到離開,他仍渾然不覺。
張晏颯來到展場,只見展場裡依然人潮洶湧,有幾個看起來像保全的人聚在一起,跟包含水映瑤在內的一些人表情嚴肅的談話。
「晏颯。」水映瑤注意到她,招招手。
張晏颯點了下頭,走過去。
水映瑤將她拉進一個隔起來當休息室的房間,房間裡還有一男一女,水映瑤為彼此介紹身份。
「孫小姐、閔先生,我表妹,她是法醫。」
聽完表姊說明狀況後,張晏颯搔搔頭。
「啊?車子不見了?車子不見了,找警察會比較快。」
水映瑤卻以不希望事情曝光,影響車展的理由阻止她報警,並希望她幫忙。
張晏颯為難的表明自己幫不上忙,雖然她跟警方有合作關係,卻不是關於失竊這方面的專業人士。
「完了,沒希望了。」孫知書掩面大叫。
「我找人幫忙。」閔肇棠臉色鐵青的說,拿出手機,走到角落去講電話。
「我覺得還是報警比較好……」
「不能報警,雖然懷疑有內賊,但是誰也不能肯定真的是,今天受邀前來的賓客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沒查清楚就貿然行事,對車展的傷害太大了。」水映瑤搖頭,否定張晏颯的提議。
孫知書的肩膀抖動,顯然急到哭了。
張晏颯想了想,「還是我找人問問看,有沒有提供這方面服務的私人公司?」
「這方面的人,我已經找到了。」閔肇棠剛好走回來,聽到她這麼說,於是開口,「等等人就來了。」
水映瑤神色緊繃,點點頭。
頓時,房間內一片寂靜。
「怎麼會不見?」水映瑤就是想不通,一輛車子是怎麼在他們這麼多人的眼皮下被偷走的?「我們所有的人都瞎了嗎?」
「有時候人愈多愈容易視而不見。」
孫知書深吸一口氣,抬頭看閔肇棠,「麻煩你幫我聚集工作人員,我們得先讓他們知道發生什麼事。」
閔肇棠頷首,然後離開。
水映瑤壓了壓發脹的太陽穴,「知書,你還好吧?」
孫知書點點頭,臉色蒼白,嘴唇發紫,撫著胸口,呼吸急促且有喘鳴。
「你看起來不太好。」張晏颯仔細打量她,「你有氣喘?」
孫知書點頭,表情痛苦。
張晏颯倒吸一口氣,臉色看起來比孫知書還蒼白,並往門口移動。
「氣喘……藥呢?知書?」水映瑤連忙追問,上前輕拍她的背。
孫知書顫抖著手,自口袋裡拿出一個噴霧劑,卻因為喘得太嚴重,一時拿不住,噴霧劑掉到地上。
張晏颯同樣抖著手,撿起滾到腳邊的噴霧劑,先搖一搖,再遞給表姐。
水映瑤把噴霧劑湊近孫知書,後者卻無法自行吸入噴霧劑裡的藥。
「晏颯!」
「啊!要壓一下。」張晏颯慌張的指示。
「她根本吸不進去。」
孫知書兩眼一翻,喘不過氣。
張晏颯滿臉驚恐的上前,從水映瑤的手中接過噴霧劑,發現吸口的蓋子沒打開,於是打開蓋子,再搖晃噴霧劑,閉著眼睛,抬起孫知書的下巴,對準角度,快狠準的壓了下噴霧劑,「吸……吸氣。」
孫知書立刻照做。
「憋氣。」張晏颯停了三、四秒後,才將噴霧劑移開。
孫知書憋氣,大約過了五秒鐘,藥物適時的舒緩了她的痛苦。
「再一次?」張晏颯問。
孫知書頷首。
又搖了搖噴霧劑,依照剛剛的步驟,讓孫知書吸入藥物。
過了好一會兒,孫知書終於恢復正常,「謝謝。」
「不客氣。」張晏颯扯了下嘴角,不明白是窘迫還是不悅,柔聲勸告,「你最好圍絲巾或是戴口罩,天氣挺冷的,氣喘容易發作。」
孫知書微微一笑,「我知道,只是事情太多,總是忘了。」
水映瑤啼笑皆非,拍了拍表妹的肩膀,開玩笑的說:「沒想到你救了個活人。」
張晏颯的母親是醫生,母系親戚幾乎全都是醫生,有的親戚還是某些名人的御用醫生,有的則在國內外有名的醫院任職,不可避免的,她的未來雖然沒有被母親限制,卻因為耳濡目染的關係,也選擇醫學系就讀。
大學時期,她因為對法醫這門學科產生興趣而轉系,當時這件事在親戚之間流傳了好久,都說醫生應該以治好病人為己任,她卻偏偏選擇成為跟死人有關的法醫,錢少事多不打緊,重點是法醫常常得出庭作證,拋頭露面的結果,是讓這份工作的危險性相對高於一般醫生。
不過張晏颯很有自知之明,她向來不善人際往來,跟屍體相處比跟活人相處容易太多,對於這份工作很是樂在其中。只是死人見多了,看見活人受傷或不舒服,她都會下意識的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