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藍足足站在房門外有一分鐘之久,猶豫著是否該踏入這個房間。開了,也許會找到讓她傷心的答案;不開,她心底永遠會有解不開的結。
到底開還是不開?
好半晌,向晴藍終於豁出去,一把推開薄紙門。
房間內的擺設和大屋的風格大異其趣,反倒像跨越時空走進古歐洲的世界。隨風飄蕩的粉紅色紗質窗簾,粉紅色軟毛地毯、鋪著粉紅色勾花桌巾的英式小圓桌,以及掛著床幔的蕾絲大床。
房間裡一塵不染,乾淨到像有人天天打理。
向晴藍緩步踏入房內,最後映入眼簾的是張笑容燦爛的照片,照片裡的女人如此眼熟……
模樣和自己好相像啊!只不過照片裡的女人眼眉間多了股嬌媚。
「好像,真的好像……」
向晴藍愣在原地,身子像石化了,全身血液漸漸涼透。
你確定,當秦曦亞看著你的時候,眼中所看見的人,真的是你向睛藍嗎?
秦的話不斷在耳邊迴盪,向晴藍眼前一片暈黑。
銀色鏤空相框下放著一隻婚戒,向晴藍拿了起來,戒指內所刻的文字再度給了她重重一擊。
給愛妻可兒。
轟隆一聲,像有什麼東西在耳邊炸開,震得向晴藍耳膜嗡嗡作響,搖搖欲墜。
愛妻……她不知道秦曦亞結過婚,他從來也沒有對她提過,他更沒有告訴她,他的前妻和她長得極為相似!他什麼都沒有說過!
難道在秦曦亞心裡,她只不過是妻子的替身罷了?他的柔情似水,他的細膩包容,給的人不是她向晴藍,而是他的妻子!
這,才是事實的真相。
「晴藍?你在這裡做什麼?」房門外,秦曦亞吃驚地看著她。
向晴藍聞聲抬頭,面色蒼白如紙。
第7章
事實總是殘酷的,尤其當她看見秦曦亞欲言又止的神情後,向晴藍徹底心碎,連追根究柢的勇氣都消失了。
自那天後,向晴藍像只寄居蟹躲在自己的殼裡,為了避免見到秦曦亞,她將三餐事先準備好放在桌上,其他時間全窩在房裡當小自閉兒。因為她不想聽見秦曦亞說抱歉,不想看見他那種為難的神情,不想聽他說這段感情到此為止。
就讓她暫時躲起來吧??br />
她遲早有天能面對的,只要讓她先做好心理準備……準備好說再見。
「晴藍,我知道你在房裡,回個話好嗎?」房門外傳來秦曦亞的敲門聲。「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晴藍?」
「我人不舒服,有什麼話改天再說吧!」她悶悶回應。
「好,那你就休息吧!」秦曦亞當然明白她在躲著自己。他咬咬牙,氣自己猶豫不決的個性讓情況發展到這般田地。「我和麗菀有約,等我回來後,我們再談。」
不一會兒,腳步聲走遠了。
「膽小鬼!」用枕頭蒙住頭,她罵自己。「懦弱!懦弱!超級懦弱!」人家想把話談開,她卻像只膽小鬼躲在殼裡不敢面對。
叮咚。
門鈴聲忽然響起,向晴藍翻身坐起,皺眉。
除了金詩曼外,幾乎沒有人會登門拜訪,會是誰?她立刻去開門。
「你好,請問曦亞在嗎?」
看見向晴藍的剎那,徐祺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非他不相信鬼神之說,他會以為宋可兒從墳墓裡跳出來了。
「他出去了,請問有什麼事嗎?我是他的助理管家。」向晴藍微笑。
「哦∼∼我是他大學同學徐祺淵,正好經過這兒想和他聊聊天……」徐祺淵有禮地自我介紹,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不懂秦曦亞怎會找個和宋可兒這麼像的助理管家,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只會讓他的病情惡化嗎?
「徐祺淵?」向晴藍愣了下,想起那夜秦遺落的名片上的名字。
兩人心思各異。
然後,徐祺淵終於開了口。「我可以在屋裡等曦亞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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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晴藍在杯子裡注滿熱茶,緩緩在徐祺淵對面跪坐下來,看著他斯文的臉,忽然有種很奇妙的直覺,秦當初一定是故意留下他的名片給她的!身為秦曦亞的大學同學,他肯定知道些什麼,尤其——
他的身份又是心理諮詢師。
她似乎跟著秦布下的局一步步地在走。
「今天天氣真好啊!」很想說些什麼,偏又不知道從哪兒開口,徐祺淵冒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呃,是呀,風和日麗的。」腦中轉著該如何開口詢問有關秦曦亞的事,向晴藍乾笑回應。「你看到我的時候似乎很驚訝?」想了又想,她開了口。
徐祺淵緩緩地道:「因為你很像某位故人。」
「宋可兒?」她故作無事的笑,只有自己知道在說出這名字時,心裡有多苦澀。
徐祺淵不由瞪大眼珠子,萬萬沒想到她竟知道宋可兒這個人,畢竟宋可兒一直是曦亞內心深處不可碰觸的傷。
「你——」
「我姓向,向晴藍。」她說出自己的名字。
「向小姐,我必須承認很訝異你知道宋可兒。」徐祺淵話說得很小心。他有種直覺,眼前這女孩和曦亞之間有些什麼。
「我知道宋可兒對秦曦亞而言非常重要。」重要到錯把她當成宋可兒。
「是很重要,若不是宋可兒,曦亞不會變成現在這模樣。」徐祺淵歎氣。秦曦亞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前途,畢竟他當年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績自T大醫學院畢業。
咦?!
總覺得徐祺淵似乎話中有話?
「我可以知道他們的過去嗎?」她輕問,再也無法按捺心裡的好奇。
「那是在那場悲劇發生之前……」徐祺淵小心翼翼地回答,暗暗揣測起向晴藍到底知道多少真相。
悲劇?未知的謎團一個接著一個,打得向晴藍滿頭問號。
「有人曾告訴我,要讓曦亞恢復正常必須先知道故事的開端,那場悲劇就是故事的開始嗎?」向晴藍開門見山的問。
話問得太直接,他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