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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過了一會兒,騷動暫平,阮秋色替所有人送上茶水。

  「有人會在這個時間上門打擾的嗎?」剛讓阮秋色溫聲安撫,此刻還擺著一張傲然面孔的杜晴春不爽的問。

  「我是來見總管大人的,又不是找你。」石幸禮同樣高傲的用鼻子哼氣。

  「石老爺有何要事?」未免主子又被激怒,阮秋色跳出來問。

  若非是自己拿石幸禮來當借口,此刻她該是聽從少爺的命令,把人給趕出去,畢竟她向來討厭浪費時間。

  思及此,她愣了愣。

  從今天起,工作不需要你來煩……

  少爺才這麼說過,如果她是個盡責忠心的屬下,究竟該怎麼做?對眼前的事毫不理會嗎?

  阮秋色不僅拿不定主意,更多煩躁是因不被需要而起。

  「還是總管大人理智英明,不像某人……」沒有發現阮秋色面容隱約有些不對勁,石幸禮瞥了杜晴春一眼,意有所指。年紀大上杜晴春兩輪的石幸禮,不只外表看不出來,連行為舉止都不像那個歲數。

  石幸禮沒發現,不代表眼睛總跟著阮秋色轉的杜晴春也沒有發現。

  「秋兒,過來。」他不只不喜歡她和石幸禮靠太近,也想趕走她臉上那抹不喜歡的表情。

  「是總管,少爺。」回過神,阮秋色來到主子身側,不厭其煩的糾正著。

  杜晴春扯開嘴角,故意又叫了一次:「秋兒。」這次甚至伸手捏了捏玉潤的粉頰。

  阮秋色因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暗吃一驚,一抬眼,就見他專注凝視著自己,唇角微微揚著一抹難以辯認的弧度。

  心頭騷動著,她從沒想過會看見他這麼柔和的表情,彷彿在告訴她沒什麼好憂愁的。

  這樣的他,讓她感到困惑。

  他在幹嘛?她又在幹嘛?吊著受傷的手臂,對著少爺發呆,就因為他難得向她展現出和平?

  杜晴春觀察著她眼裡平常難以見到的情緒波折,嘴角別具深意的往上揚。

  「啊啊,杜小子,你別勾引總管大人啊。」偏偏總有程咬金冒出來。

  「請石老爺切勿稱屬下大人。」匆忙定下心神,阮秋色嚴正指責,沒將對方的身份地位看在眼裡。

  可石幸禮完全不介意,被直言糾正後,傾慕之情更加溢於言表。

  「請千萬別這麼說!石某對總管大人的仰慕,有如滾滾江水般綿延不絕,若無法稱總管大人一聲總管大人,那石某會良心不安的。」

  「怎麼就沒見你玩弄良家婦女時會良心不安?」杜晴春諷刺地哼了聲,一手還捏著阮秋色的臉頰。

  不知道少爺現在的舉動算不算「玩弄」?隱冬暗暗懷疑。

  石幸禮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主動說明來意,「石某今日會來,是有事相求。」

  「我不答應,你滾吧。」聽也不聽,杜晴春連扇子都懶得遮,直接表達出嫌惡。

  石幸禮壓根當他不在,逕自道:「實在是家母久病床榻,恐將未久於人世,如今家母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有個乖巧溫順的媳婦……不,我是說女總管。所以……」

  「別把你自己的野心推到別人頭上。」杜晴春故意截斷他的話。

  「有狗在吠嗎?」石幸禮一手貼在耳畔,做出仔細聽的動作,然後又當某頭惡獸是石刻的,繼續說:「石某左思右想,唯一認識並上得了檯面的女總管,也只有總管大人了,所以想請總管大人能夠到石府,伺候家母一段時間,直到家母仙逝。」

  「只怕到時候你根本不可能放人。」杜晴春不斷酸刺反駁。

  「杜小子,若非看在我和你父親的交情,非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石幸禮終於覺得煩了。

  「哼!如果要打架,你還不見得贏得了我咧!」杜晴春揚起方扇,另一手習慣性想找甜品來緩和怒火,偏偏隱冬忘了準備。

  阮秋色從他的小動作看出端倪,招來一旁的小廝去膳房準備。

  「我才不興粗俗野蠻的行為。」石幸禮頭一撇。

  不一會兒,小廝拿了一大盤的甜糕進來。

  不慌不忙地捏了塊甜糕送進嘴中,嚼了嚼,甜甜的滋味令杜晴春心火稍減,方能從容不迫地問:「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我是說給總管大人聽,又不是說給你聽。」石幸禮老話重提。

  「隱冬,關門,放狗。」額上的青筋快要爆開,杜晴春有多生氣,從他簡短扼要的命令便能聽出來,連甜糕都不是以緩和他的怒火。

  「少爺,咱們府裡沒有養狗。」隱冬在他身邊小聲提醒。

  杜晴春狠瞪他一眼,隨即指著石幸禮說:「那你去咬他!」

  「少爺誇張了。」隱冬不慍不火的回應。

  若非坐著,杜晴春肯定氣得直跳腳。

  為何他身邊儘是些酷愛理智,和火氣絕交的人?害得他總像個蠢蛋,一有人點火,立刻燒得旺盛。

  「杜小子,我不是在問你,而是問總管大人。」偏偏石幸禮像是嫌刺激他還不夠,又補了一句。

  終於,杜晴春忍無可忍,寬大的衣袖一揮,打翻了盛著甜糕的盤子,嚇了眾人一大跳。

  「她不會跟你走!」憤怒的站起身怒吼,他握緊方扇,唇抿成一條線,神情陰驚地瞪著石幸禮。

  就算他比起旁人還要容易動怒,顯得缺乏冷靜和理智也無所謂,只有她,是他永遠不會輕易讓步的!

  原本正欲去撿掉落地上的糕餅和碎裂盤子的阮秋色,被他厲聲厲氣的話給影響,不自覺停下手邊的工作。

  杜晴春此刻的注意力壓根不在她身上,大步走到石幸禮面前,俊美的臉龐有著堅如磐石的決心。

  「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訴你,她必須一輩子待在我身邊!無論你來幾次都一樣不可能,就算我死了你也別想,因為她得替我守墳,絕不能離開!」

  「呃……杜小子……我說你也用不著這般激動……」石幸禮被他的氣勢給遏住,矮了姿態。

  「把銀令拿來!」杜晴春惡聲惡氣地向他索討一直收不回的銀令。

  石幸禮怔愣住,「現在是提哪件風馬牛不相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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