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是有感覺的,他肯定。
「方纔在大門沒瞧見你,我有些擔心。」
「啊!抱歉,我……忘了時辰了。」談虞姬這才想起這件事。
「沒關係,姬兒,我不是在責備你,我只是擔心。」火鈺珩安撫她,轉移話題,「你方才在做什麼?」
「槽了!」她這才望向桌上,宣紙上已經染上一塊墨黑,「唉!」
「怎麼?」
「我想畫幅丹青。」
「你會畫畫?」
「嗯,和先生學了十來年。」談虞姬沒有多想,老實回答。
火鈺珩挑眉,普通人家是不可能從小就為孩子請先生入府教授的,尤其是女兒,所以她的家世應該很不錯,父母也很疼寵她才對。
那麼為何需要賣身為奴?
伸冤……突然想起她的囈語,她爹含冤莫白?以致造成家破人亡?讓她們姊妹流離失所?
「學了十來年,那你的畫功一定很好。」火鈺珩順著她的話道:「為什麼不畫呢?」呆坐那麼久,連一筆也沒落下。
「因為眼前遠山近水的景色好美,美得讓我生怕自己根本無法忠實呈現,故遲遲無法下筆。」談虞姬解釋。
「雖然我不懂丹青,不過你不動手,怎會知道行不行?」
「若不行呢?豈不辜負了這般美景?」
「那又如何?美景依舊在啊!」火鈺珩笑道。
聞言,談虞姬旋即露出一抹淺笑。
「是啊,你說得對,不下筆永遠不知道結果,就算差強人意又如何?」她真是想太多了,而他,倒是一語道破。
「可惜浪費了一張上好的紙。」他望著紙上的墨暈,「我幫你換一張。」說著,就打算動手抽掉那張紙。
「不!」談虞姬卻制止他,偏頭認真的凝望著那塊墨暈,一會兒微微一笑,「誰說浪費了?」
「喔?」他揚眉望向她,瞧她唇角勾起一抹帶點調皮的笑容,興味瞬間被她挑起。「你有辦法?」
「不試試怎麼知道?」拿他的話回他,她挽袖拾起掉在紙上的筆,重新沾上墨汁,就著那塊墨暈揮毫。
火鈺珩好奇的看著,不多時,就見那塊墨暈被她勾勒成池中矗立的高聳奇石,緊接著,一筆一畫,慢慢的將眼前的美景收攝於紙上。
前有碧水山石,後有峰峴屹立,遠處水際回曲間更見重巒疊幛,在山勢環抱下,更見其躍然紙上的豁達大度。
在她揮毫的時候,僕人送了午膳進院,他示意他們噤聲,將午膳擺放在亭裡的另一邊之後,便揮手讓他們退下。
當談虞姬終於收筆時,已一個多時辰過去。
火鈺珩望著她成就的美景,一臉讚歎。
「遠藉重山入景,近臨流水可親,在華麗精緻的整體佈局中,卻又隨處透顯隱逸淡薄的色彩,姬兒,你這幅畫,好美!」
「謝謝讚美。」聽聞他的讚賞,談虞姬歡喜的紅了臉。
「可否將此畫贈與我?」火鈺珩邊欣賞邊請求。
「若你不嫌棄,當然好啊。」能得他讚賞,她好開心。
「我會好好珍藏的。」火鈺珩笑說:「放在這兒等墨乾,先用膳吧!」
「啊,已經這麼晚了!我馬上去……」她這時才看見亭內另一邊已經擺上桌椅,備妥了午膳。「什麼時候送來的,我怎麼都沒發覺?」
「因為你專注於丹青上。」他扶著她的手肘,將她帶到桌旁讓她坐下,掏出巾幀,用備妥在一旁的淨手盆裡沾濕,勾起她的下巴,輕柔的為她拭去頰上不小心沾染上的墨液。
「將軍,我自己——」
「你又忘了。」出聲提醒她。
談虞姬輕笑,「鈺珩。」
「很好。」他滿意的點頭,專注地為她淨臉。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啦。」談虞姬羞紅了臉,看著近在咫尺,神情專注的俊顏,小腦袋亂烘烘的,莫名覺得唇乾舌燥,不禁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
火鈺珩看了暗抽口氣。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忍得有多痛苦,才不至於唐突了她?
想必是完全無知吧!否則怎會當著已經瀕臨忍耐極限的他面前,伸出她粉嫩的小舌尖誘惑他呢!
當小舌尖二度溜出,他聽見理智繃斷的聲音,下一瞬間,他便傾身,以他的唇捕捉住她的丁香小舌。
談虞姬只來得及察覺他快速靠近,緊接著兩瓣粉唇便被掠奪。
那是夾帶著狂風般的激烈含吮,炙熱的唇舌不知饜足地汲取著她口中的甘甜蜜汁,她只覺得熱潮轟然湧上,亂了理智,軟了身子,腦袋一片空白,只能無助的癱靠在他身上,甚至被他抱上了腿也不自知。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她的唇,向下品嚐她纖細的頸項。
她的唇一得到自由,不由自主的逸出一聲嬌吟,眼兒迷濛,對於這前所未有的感官知覺,覺得羞赧困惑又不知所措。
「鈺……鈺珩,別……嗯啊……」她難耐的呻吟,努力的想拉回飛散的理智,聲音卻粗嗄得不成調。
正放任自己汲取她的美好的火鈺珩,當然沒聽見這般低微的聲音,粗糙大掌彷彿有著自己的意識,撫上她竊窕的身軀,揉弄著,愛不釋手。
儘管他的撫觸激發了她不懂的慾望,以致全身顫抖發燙,她仍然知道這是不對的,他們不該做這種事。
「不……不要……」她無助的哽咽,卻害怕他根本不會停止。
然而,破碎的哽咽聲卻遠比疾言厲色威力更加強大,他全身一僵,所有的動作瞬間停止,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處劇烈喘息。
「別哭……」好久之後,火鈺珩才粗聲低語,緩緩的從她的頸窩抬起頭來,眼神炙熱地凝望著她。「我不道歉,姬兒,你知道我是喜愛你的,我要你,所以我不會道歉,因為我一定會得到你,你得要有心理準備。」
他的宣告讓她身子輕顫,迷濛的淚眼驚惶的瞅著一臉堅毅的他。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才好?
「但是我不會逼你,不會使強,所以,別怕我。」抬手想觸碰她的臉,卻帶著些許猶豫,生怕她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