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是打算反悔嗎?」火鈺珩大表不滿。
「不是的,聽我說完。」談虞姬伸手掩住他的唇。「等你稟報你爹娘,他們答應之後,再公開,好嗎?」
火鈺珩瞬間領悟。她是擔心爹娘不答應他們的婚事。
「好吧!我答應。」他能理解她的顧慮,雖然覺得多餘,不過還是順從她的意思,小事一樁,他當然答應她的要求。
*** *** ***
是夜。
火鈺珩悄然無聲的下了榻,來到她的床榻邊,愛憐的望著她沉睡的模樣。
自從兩人同房而眠之後,他便經常在夜裡這樣看著她。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睡得這麼沉,表情這麼恬靜。
原來,過去這些日子,她就算睡著,也是輕蹙眉頭,偶爾還會在睡夢中流淚,甚而被惡夢驚醒,就是因為心裡掛記著她爹的生死,掛記著瞞著他這件事。
如今,事情說開了,她也放開心,不再顰眉,不再流淚,紅潤的唇瓣甚至勾著魅人的淺笑,這就是她放鬆的模樣。
「安心的睡吧,所有的重擔,由我來替你扛。」他幾近耳語地低哺,眼底盈滿深情地凝望她的睡顏,在她唇瓣印下輕吻之後,站起身,無聲的離開寢房。
走進書房,點亮油燈,從抽屜拿出一封信函。
這是他於洛陽的友人居無言寫來的求救信,他在數日前收到的,很巧的,為的就是談家的事。
信中並未提到談家二小姐的「任務」,是居無言也不知道?或者是故意不說?
當姬兒告訴他的時候,他只驚訝事情的巧合,然後很高興她告訴了他。
而他之所以沒有告訴她,在洛陽已經有個足智多謀的傢伙在為她們談家奔波佈局,她的爹親和姊姊也被照顧得很好,是為了要誘騙她答應與他的親事。
他承認這樣做很自私,但,就讓他自私吧。她是他的,他不會放手的!
現下,他終於可以回信,給居無言一個肯定的答案了。
他會答應對方的請求,向皇上請命,調派兵馬,剿滅那幫被陳知府用來誣陷談老爺與其勾結的盜賊。他會準備好一切,就等居無言的消息。
還有,他也不會提起談虞姬的事,他要等到一切都解決了之後,才要帶她回鄉,以將軍夫人的身份返鄉。
第7章
談虞姬蹲在地上,下巴靠在膝上,手裡拿著一把扇子攝著火爐,爐上正煮著一壺水,是準備鈺珩回來時,為他沏茶的。
昨兒個他向他爹娘稟報兩人的事,他說,他爹娘很開心,今晚請他們到護國侯府用晚膳,大家見見面。
她看得出來他很開心,迫不及待的想向大家宣佈這件喜事,可還是讓她給擋下了,她希望等今天晚膳結束後再說。
因為她很不安,若是他爹娘不喜歡她,那該怎麼辦?
「唉!」輕歎口氣,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漏著火,拿起布墊打開壺蓋探看,水怎麼還沒滾呢?
放回蓋子,談虞姬起身走到一旁的櫃子,拿出他喜愛的茶葉放在茶桌上,準備好茶具,在等待水滾和他回來的時候,她拿起一旁籐籃裡納到一半的鞋,一針一線仔仔細細的接績下去。
之前為他做了兩件衣裳,看見他驚喜歡愉的表情,珍重的穿上身,她也很開心,所以這次她想為他納雙新鞋。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吵雜聲,讓她疑惑的抬起頭來。
奇怪了,寒珀院除了固定打掃的僕人之外,平日不會有人進來,更別提敢這樣大聲吵嚷。
會是誰呢?
她將鞋放回籐籃裡,好奇的起身走到窗前,還沒看見什麼人,倒是聲音很清楚的傳了過來。
「小妹!你膽敢到這兒撒潑,小心老大回來教訓你一頓!」
談虞姬聽出來了,這聲音是薛從風的聲音。小妹是誰?薛從風的妹妹?
「我才不管,我再不來,珩哥哥就要被狐狸精給搶走了!」
珩哥哥?鈺珩嗎?那狐狸精呢?談虞姬愣了愣。該不會是指她吧?
這姑娘和鈺珩是什麼關係?
抬手輕輕揪住衣襟,臉色有些蒼白。這些日子她從來沒想過他可能有對象,而現在,那個對象找上門了嗎?
「小妹,姬兒姑娘不是狐狸精,她……她做不成狐狸精的啦!」
薛從風的話讓她微微勾起唇,伸手輕覆臉上的疤。是啊,這樣是做不成狐狸精的。
對鈺珩說出真相後,她依然貼著疤痕,沒打算拿下,鈺珩對她的決定沒有意見,他說知道是假的之後,每次看到傷疤會有的心疼沒了,看久了,那傷疤也變得挺順眼的。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甚至還說,他不會告訴爹娘她的疤是假的,因為他要讓她知道,他的爹娘不是那種重視皮相、會被外表迷惑的人。
「才怪!她若不是狐狸精,怎會勾引得珩哥哥有家不回?」
咦?鈺珩明明天天都回來的,難道這姑娘口中的珩哥哥,不是指鈺珩嗎?
不,薛從風的老大就是火鈺珩,那……有家不回是什麼意思?
「小妹,老大現在就住在自己的家裡啊。」
「這裡才不是珩哥哥的家!珩哥哥的家是護國侯府,他的家人都在那裡,這裡只是一間屋子而已!」
原來是指護國侯府。
「這裡是皇上賜給老大的宅第,就是老大的家,以後老大成親,也是住在這裡。」
「才不是才不是!以前珩哥哥回京城很少夜宿將軍府,他都是回護國侯府,可是這一次回來那麼久,竟然都不回家,結果一回去,就是為了那個狐狸精!」
他都沒回去探望過他的家人嗎?
她回想了一下,除了早朝之外,其他時間,他幾乎都是和她在一塊兒,好像真的沒有回去探望家人。
「就算這樣,也是老大自己的意思,和姬兒姑娘沒有關係,又不是姬兒姑娘不讓老大回去的,你來找姬兒姑娘理論太沒道理了。」
「哥!我是你親妹妹,你到底站在哪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