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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真不能來嗎?自兆臣哥成了親後,咱們的關係就疏遠了嗎?」她的語調充滿酸味。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低笑,自書桌後走出來。

  「不是這個意思?」她眼神閃動。「這麼說,往後只要我想來見你,便可以來見你了?」

  「當然。」他答。

  「那麼,到渚水居找你也成嗎?」

  兆臣沉默。

  「不行嗎?」她再問一遍。

  他依然未答。

  她笑了。「我說笑的,瞧你嚴肅的!」走到兆臣邊,她柔聲問他:「兆臣哥,你不會這樣就誤會我了吧?」

  「我何必誤會?」他定眼看她。「你必定是說笑的。」淡聲道。

  留真屏住氣,反而弄不清他的態度如何。「兆臣哥,留真自小在這裡長大,禮親王府就像我的家一樣,我到渚水居去,也只是想找機會多親近姐姐,還希望能見到自小與我一塊長大的兆臣哥而已。」她半真話、半假話,藉由假話道出內心秘密的情衷。

  他笑了笑,未評語。

  「你跟姐姐雖是新婚,可感情好得教人羨慕,」她故意這麼說:「其實今早我也在後園,你與姐姐的事我全都瞧見了。」

  「瞧見?」她的說法,讓他感到有趣。「你瞧見什麼?」

  「我瞧見你抱姐姐了,」未等他問,她便說:「見到兆臣哥與姐姐的感情這麼好,實在讓留真好羨慕!」

  「既羨慕,那麼你也早日成親。」

  「哪有這麼容易呢?」她屏息,瞠大雙眼瞅住他:「我要上哪兒去找跟兆臣哥一樣的人呢?姐姐真幸福,能嫁給像兆臣哥這般出色,又疼愛妻子的男人!」

  他沒答話,眼色深沉,教她捉摸不透。

  不能從他的神色看出一二,她只好以言語試探他:「兆臣哥,新婚的感覺是什麼呢?姐姐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呢?」

  他瞇眼,撇嘴笑。

  「兆臣哥,你笑什麼?」他臉上的笑,讓她的心發酸。

  「你問我,她是什麼樣的女子?」他低語。

  「對,」她微笑以掩飾內心的嫉意。「因為我真的很好奇……」

  「她是一個特別害羞,並且過於正經的女子。」他輕描淡寫,卻字斟句酌。

  特別害羞?過於正經?困惑於這些形容,留真一時間不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還好奇什麼?」他淡眼看她。

  她吸口氣。「我問太多了,是嗎?」幽幽反問。

  他抿唇不語,卻讓她的心忐忑不已。

  沉默半晌,她只好轉移話題。「那麼,兆臣哥何時回到蔘場呢?」

  「一時間,我大概回不了蔘場了。」

  「為什麼?」聽見這個答案,她難掩失望。

  「皇上命我留在京城,因此我暫時不能離開,前往東北。」

  得知是皇上留他下來,她失望表情更甚。正要開口再說什麼,敬賢正巧回到書房,手上還拿了一份函件,似乎有要事想立即稟明主子。

  「還有事?」未理會一旁等候的小廝,兆臣問她。

  「沒事了,」留真尷尬地笑了笑。「那麼,我先出去了。」他雖未開口直接送客,但她不是不識趣的女子,明白此時不該再尋借口留下誤他辦事。

  離開兆臣的書房後,留真的心情並未好過。

  聽見兆臣對妻子的形容,她感覺到,他雖然未流露出情感,但對於他的新婚妻子,也並沒有討厭的意思。

  倘若加上她在後園內見到的那一幕,那麼是不是代表著,她的希望再也不可能變成事實了?

  不,他是貝勒爺,是和碩禮親王府的大阿哥,將來承襲爵位,就算不娶妾,也必定要娶側福晉!

  她一定還有機會的!

  幡然醒悟過來,留真整個人像是突然清醒一樣,鬥志反而變得更加旺盛。

  「但是,他話說得真奇怪!」她喃喃道。

  他對自己的妻子,所用的評語太特別,她不應該忽略這樣的徵兆。

  皺著眉,她喃喃自語道:「從兆臣哥口中,自然問不出什麼話,但倘若從府裡其它人口中問話,也許能問出什麼!」

  她忽然想起,兆臣新婚隔日,在廳外遇見德嫻的事。

  當時德嫻口中,曾經喃喃念道:阿哥新婚之夜不回房,必定是因為本人與那幅畫像全然不相像的緣故……

  她還記得這幾句話,也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

  那麼,這幾句究竟代表什麼意思?

  她忽然停下腳步,在小徑上愣住,擰著眉頭,用力思索這些話的意思。

  片刻後,她腦子裡靈光一閃,想到一個主意。

  「從德嫻口中,也必定問不出什麼,那麼,我何不去問問府裡的下人呢?」想到這裡,她兩眼發亮。

  接著她便重新拾起腳步,匆匆離開小徑,前往下人的居處。

  聽說馥容腳上有傷,老祖宗與王爺遣人為她送來了許多珍貴藥品,又有丈夫為她推揉傷處,過不久馥容腳傷已經好了許多,幾日後兆臣已允許她下床。

  「阿瑪。」這日,她特地為喜愛小酌的公公,做了些下酒菜送到書房。

  「我的媳婦兒來了!唉呀,竟還給我帶了一壺好酒來!」見到馥容王爺甚是開懷,又見馥容手上端的幾樣小菜與一壺香味四溢的美酒,他老笑得更是開心。

  「這是為報答阿瑪賞賜的珍貴『藥酒』,兒媳婦特地回贈的『美酒』。」馥容笑吟吟地道,將小菜與好酒放在書房的小几上。

  王爺笑得開心。「腳傷好多了嗎?」

  「是,馥容的腳傷已接近復原了,感謝阿瑪的關心。」

  王爺點頭。「難得你有心啊!知道阿瑪平日就愛小酌,還特地送酒菜過來給你阿瑪解饞,這些酒菜都是你親手做的吧?」

  「是,這些小菜是馥容做的,不過鄂圖姥姥也幫了馥容許多的忙。」

  王爺微笑。「你不僅孝順而且手巧,難怪老祖宗誇獎!」他低頭聞香,嗅到酒香撲鼻,遂露出一臉喜色。「這下,不僅老祖宗,恐怕要連我的心,都教你這壺美酒給收買去了!」

  馥容笑。「阿瑪飲酒是為怡情,淺酌即可,否則縱然是美酒也要掃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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