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姑娘了!」他慎而重之地拜託稟貞。
稟貞低頭迴避金漢久的眼睛,因為他當真的模樣讓她內疚。
「請姑娘對小姐說,漢久會在這裡等候,直到小姐出來見漢久。」
「欸。」稟貞不敢答是,行禮後匆匆走開。
金漢久怔立在原地等待。
他想對馥容說的話很簡單……
他要明白地告訴她,自己對她的感情並非只有師生之情。雖然他知道,在馥容已經出嫁的現在,說出這些話將會困擾她、甚至令她為難——
但是他再也壓抑不住。
就算明知道已經太遲,但是他要讓她明白,這世上有一個男人愛她,即使她出嫁或者有一日年華老去……
他都不會停止對她的愛。
稟貞匆匆繞過翰林府的迴廊,想盡快趕回偏廳,可她不是去報信,只是想躲開金漢久越遠越好……
「你這笨丫頭!好事兒沒你的份,淨給惹這種麻煩事兒上身!」她低頭走得很急,還邊走邊罵自己:「你說你笨不笨呢?沒事兒跟金大人囉嗦什麼?你要是聰明的,一見著麻煩的人就得快閃了!怎麼還能同這位大人說話呢?你啊你實在是……唉啊!」
她正低頭疾走,冷不防見到前方一雙男靴,差點煞不住腳就這麼直直撞上去。
稟貞抬起頭,見到貝勒爺就站在她正前方,沉著眼盯住她。
「貝、貝勒爺?」稟貞瞪大眼睛。「您、您怎麼在這兒呢?」
他咧嘴,陰沉的神色消散。「宴席已散,你小姐還留在偏廳陪岳父與岳母大人說話,我多喝了幾巡酒,出來透氣順道逛逛翰林府別緻的花園。」
「是、是嗎?」稟貞笑得緊張。「那麼,貝勒爺您……您慢慢逛,奴婢找小姐去了——」
「等一下!」
稟貞又被喚住。
她在心底申吟一聲,回頭卻不得不笑臉迎人。「貝、貝勒爺,您喚奴婢有事兒嗎?」
他凝目注視婢女。
主子半天不說話,只是看她,把稟貞看得全身發毛。
「剛才,你在前院見到金大人了?」兆臣終於開口,聲調極緩、極淡。
稟貞低著頭答:「是,奴婢在前院是見到了金大人沒錯。」她不敢隱瞞。
「金大人想見容兒?」他忽然問。
稟貞猛地吸口氣,迅速抬眼盯住她的主子。「貝、貝勒爺,您、您怎麼會知道……」
「不必緊張,」他對她笑。「我說過,我到花園透氣,因此不小心聽到金大人與你的對話。」
稟貞眨巴著眼,不敢應話,生怕說錯一個字。
「金大人的請托,你都聽清楚了?」
稟貞屏著氣答:「貝勒爺放心,奴婢絕對不敢帶小姐去見金大人——」
「你應當帶容兒去見金大人。」打斷丫頭稟貞的話,他這麼說道。
稟貞呆住,以為自己聽錯。
「容兒未出嫁之前,一直與金大人習畫,是吧?」他問,對她抿嘴笑。
見主子臉上有笑容,稟貞一顆高高吊起的心才稍稍放下。「是,小姐確實與金大人習畫,」吸口氣,她開始為小姐解釋:「金大人是因此才會認識小姐的,所以小姐與金大人之間,就只是老師與學生的關係而已,金大人想見小姐,大概也是為了畫畫的事兒……」
「所以,你應當為金大人傳話。」他打斷稟貞的多嘴。
稟貞瞪大眼睛,愣愣地盯著她的主子問:「奴婢,奴婢真的可以、真的可以為金大人傳話嗎?」
「金大人曾經是容兒的老師,師徒恩情比世上任何感情都誠摯,你不但應當傳話,更應當盡力為金大人辦成此事,讓容兒去見她的老師。」
「可是,貝勒爺您難道不擔心——」稟貞欲言又止,嚥了一口口水。
「擔心什麼?」
「呃,沒、沒什麼。」稟貞緊閉上多話的嘴。
「金大人還等著,別讓老師久等。」他吩咐。
「噢,是,」稟貞回過神。「奴婢明白,奴婢現在就去請小姐——」
「等等。」他叫住轉身的丫頭,叮囑她:「你是個懂事的丫頭。記住,別跟容兒提起見到我的事,以免她顧慮,明白嗎?」
聽貝勒爺稱讚自己是「懂事的丫頭」,稟貞的心都活起來了。「是,稟貞明白,稟貞知道貝勒爺意思!」難得貝勒爺如此深明大義,不像一般男子那麼小氣!
「你去吧!」他對丫頭笑。
「是。」稟貞行禮後安心地轉身離開。
笑容自兆臣臉上消失。
他到前院,當然有目的。
他親眼看見自己的妻子,面對金漢久多情的眸光,她的眼神裡回應了不忍,傷感,還有掙扎。
她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避開他的目光。
從他安排金漢久與妻子見面那刻起,他的目的就只有一個——
他要弄清楚這只是金漢久單方面的愛慕,或者,他的妻子狡猾地對他隱藏了,對另一個男人的相思。
——中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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